我带妈妈去医院体检,却撞见丈夫陪着另一个女人做产检。
他温柔地搀扶着她,就像当年怀女儿时照顾我一样。
我上前质问,他冷漠地瞥我一眼:“别闹,小晗怀孕需要安静。”
那个女人怯生生拉住他衣袖:“明平哥,姐姐是不是误会了?”
我抬手就想扇她,却被他狠狠攥住手腕。
“谢瑶,当初你打掉的孩子,我不是不想要二胎。”
“只是不想要你生的二胎。”
手机在掌心攥得发烫,预约挂号界面反反复复刷新,就是弹不出缴费成功的提示。
我妈揉着太阳穴,脸色有些苍白,靠在我身上,声音轻轻的:“瑶瑶,要不今天先回去吧,人太多了,我头有点晕。”
“不行,妈,”我斩钉截铁,手下动作更快了些,“你头疼这毛病拖了多久了?今天必须查清楚。这破系统……明明提前一周约好的。”
周围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混杂着人来人往的喧嚣,吵得人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弹出一个窗口,却不是缴费成功,而是系统繁忙的提示。
我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我去人工窗口问问。”
我扶着我妈在走廊边的椅子上坐下,理了理她额前有些花白的碎发,“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走。”
她点点头,眼神里有些疲惫和依赖。
我深吸一口气,挤开人群朝缴费窗口走去。
队伍排得很长,移动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正排得心焦,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过斜对面的产科门诊区。
只是一眼,整个人就像被瞬间冻住,血液都凝固了。
那个背影,太高太像了。
穿着我上个月才给他买的浅灰色休闲西装,身姿挺拔。
他正微微侧着头,对身边一个人说着什么,侧脸的线条,我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来。
苏明平。
他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是说他公司上午有重要会议,没办法请假陪我妈来医院吗?
心脏猛地一缩,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向他身旁,被他小心翼翼搀扶着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件宽松的藕粉色连衣裙,腹部隆起明显,看起来月份已经不小。
她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小腹上,仰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柔弱而幸福的光晕。
苏明平低着头,嘴角噙着笑意,眼神是我许久未曾见过的专注与温柔。
他甚至还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帮她把颊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那个动作,熟悉得刺眼。
当年我怀女儿朵朵的时候,孕吐严重,脚肿得厉害,他也是这样,每次产检都必定放下手头所有工作陪着我,小心翼翼地扶着我,替我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神里的珍视,几乎让我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画面在这一刻重叠。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撕开,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脑子里嗡嗡作响,周围所有的嘈杂声音瞬间褪去,世界只剩下对面那刺眼的一幕。
假的吧?一定是看错了……
我脚步不受控制地朝那边挪动,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灌了铅。
越走越近,他们的对话声断断续续飘进耳朵。
“明平哥,医生刚才说宝宝很健康呢,就是有点偏小,让我多补充营养。”
女人的声音娇柔,带着刻意的甜腻。
“好,想吃什么回去都给你做,或者我们等下就去买。”
苏明平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宠溺,“小心点,前面有台阶。”
他扶着她,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而我,站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冰凉下去,手脚一片冰冷。
“苏明平。”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响,干涩,嘶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前面的两个人同时停下脚步,转过身。
苏明平看到我,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僵住,随即转为毫不掩饰的错愕和慌乱,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松开了扶着那女人的手。
张晗,我认得她,是苏明平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来过家里两次,每次都一副乖巧腼腆的样子,嘴甜地叫我“瑶姐”。
此刻,她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几乎难以捕捉的得意,随即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像受惊的小鹿,猛地往苏明平身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怯生生地开口:“明平哥……是,是姐姐……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
看着她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看着她明显隆起的肚子,看着苏明平那副心虚又强作镇定的嘴脸,几个月来的疑虑、他越来越频繁的加班、手机里遮遮掩掩的信息、对我和女儿的日渐冷淡……
所有碎片在这一刻拼凑成一把淬毒的利刃,狠狠扎进我的心口。
怒火和巨大的屈辱瞬间湮没了理智。
我想也没想,抬起手就朝着张晗那张故作无辜的脸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