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乌坦城表面平静,水下却暗流涌动。
萧炎修炼“八极崩”到了关键时刻,对身体的负荷极大,急需蛇涎果和夜交藤来炼制辅助药液,缓解暗伤,加快修炼速度。药老灵魂感知不时扫过萧府,那份探究的意味虽然隐晦,却让萧峰如芒在背,不敢有丝毫松懈。他将“敛息术”几乎化作了本能,连睡觉都下意识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运转,胸口“安魂玉”的清凉气息也时刻包裹着自身灵魂波动。
萧战则明显憔悴了许多。冰灵焰草竞拍失败,家族资金吃紧,加列和奥巴两家趁势在坊市生意上频频发难,压低价格、抢夺客源、散布谣言,手段层出不穷。萧家几处店铺的生意一落千丈,族内人心浮动。萧战不得不亲自出面斡旋,与几位长老日夜商议对策,眼中血丝密布。
而这一切压力,最终都部分转嫁到了萧炎身上。他修炼更加拼命,几乎不眠不休,身上因修炼“八极崩”而留下的淤青和暗伤也越来越多。药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对蛇涎果和夜交藤的需求也越发迫切。
萧峰将自己关在隔间里,除了每日固定的《基础锻体术》修炼和“青木回春膏”的少量生产(为了不引起怀疑,产量控制在每日五盒左右,通过老张头秘密交给铁虎团长),其余时间都在冥思苦想,如何破局。
蛇涎果是关键。必须从柳席手中拿到,而且不能暴露自己。
90点认可度,看似不少,但在系统商城里能买的东西依然有限。他反复权衡,最终没有选择解锁【天赋复制】(条件依旧显示不足,且需要巨额认可度),也没有兑换《基础冥想术》(80点,提升虽好,但非当务之急)。
他的目光,落在了之前忽略的一样东西上——【《简易机关术入门(陷阱篇)》:认可度 50 点。(来自某个低武位面猎户的技艺总结,包含十余种简易陷阱、触发机关、伪装技巧的制作方法,材料易得,效果…聊胜于无。)】
聊胜于无?不,在某些特定环境下,简陋的陷阱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尤其是,当对手自以为胜券在握,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黑坊后巷,环境复杂,光线昏暗,杂物堆积。这正是布置陷阱的绝佳场所!
“兑换!”萧峰做出决定。
【兑换成功,扣除认可度 50 点。】
【当前认可度:40 点。】
【《简易机关术入门(陷阱篇)》加载中…】
大量关于绳套、绊索、陷坑、落石、兽夹(简易版)、乃至利用环境制造视觉错觉和声音误导的知识涌入脑海。这些陷阱威力不大,主要针对野兽和普通人,但对斗者也有一定的干扰和迟滞作用,尤其是猝不及防之下。
结合他对黑坊后巷地形的记忆(通过老张头和铁虎团长的描述),一个初步的计划在萧峰脑中逐渐清晰。
他需要制造一场混乱,一场足够大、足够突然的混乱,大到能让柳席(及其可能带来的帮手)短时间内无暇他顾,让他有机会完成交易并脱身。
陷阱是其一。其二,他需要帮手,不是人,而是…“东西”。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系统商城,在“召唤”分类的最低端,找到了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便宜到令人发指的东西:
【《基础幻音术(残卷)》:认可度 30 点。(来自某个幻术师学徒的失败作品,可消耗微弱精神力,模拟指定范围内的简单声音,如脚步声、咳嗽声、金属碰撞声等,持续时间短,范围小,易被识破。)】
模拟声音?制造错觉?配合陷阱和环境…
就是它了!
“兑换!”
【兑换成功,扣除认可度 30 点。】
【当前认可度:10 点。】
【《基础幻音术(残卷)》加载中…】
又是一段信息流。很简单,就是如何用精神力震动空气,模拟出几种特定频率的声音,非常粗浅,消耗也小,但…够用了。
至此,90点认可度消耗殆尽,只剩下可怜的10点备用。
但萧峰觉得值。陷阱知识加上幻音术,配合他已有的“聆音”和“敛息术”,以及那几样自制的小玩意儿(迷雾弹、痒痒粉、闪光粉),在黑坊后巷那种环境下,足以布置出一个令人头疼的“惊喜大礼包”。
他没有急着去黑坊布置。时间还够,他需要更详细的踩点,需要更精心的设计。
他让老张头以“采购特殊药材”为名,再次前往黑坊,重点观察老瘸子铁匠铺后巷的具体地形、杂物堆放情况、可能的进出路线,并尽可能记住细节。老张头虽然害怕,但对少爷的命令不打折扣,回来后将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
萧峰根据这些信息,在脑中构建出后巷的立体图,开始设计陷阱的布置点位、触发方式以及逃跑路线。
同时,他也通过铁虎团长,再次向柳席那边传递了模糊的信息:“三日后,子时,老地方。‘青木回春膏’线索可奉上,需先验蛇涎果。若诚意不足,或设埋伏,交易作罢,永不再见。”
这是警告,也是试探。
很快,对方回话了,同样是经过铁虎团长转达:“可。三枚蛇涎果,已备。望守信。”
语气平淡,但萧峰从老张头复述时那心有余悸的表情看出,对方(很可能是柳席本人)在说这话时,眼神绝对冰冷。
暴风雨前的平静。
第三天白天,萧峰以“身体不适,需要绝对安静”为由,将小翠和哑仆都支开,独自一人留在小院。然后,他换上不起眼的旧衣服,脸上抹了点灶灰,戴上斗篷(这次换了一顶不同的),悄无声息地溜出了萧府。
凭借着“敛息术”和日益灵活的身手(生命力恢复到30%带来的好处),他如同一条游鱼,穿梭在乌坦城午后拥挤的街道上,避开主要干道,专挑小巷,朝着城西黑坊摸去。
他不敢靠得太近,在距离老瘸子铁匠铺两条街外的一处废弃宅院里停下了脚步。这里地势略高,透过残破的窗户,可以勉强看到后巷的大致情况,又足够隐蔽。
他潜伏下来,如同最有耐心的猎人,用“聆音”天赋仔细捕捉着后巷及其周围的每一丝动静。
乞丐的鼾声,野狗的吠叫,老鼠的悉索,远处黑坊传来的隐约喧哗…以及,几道虽然刻意压抑、但在他全力“聆音”下依然清晰可辨的呼吸声和低语。
“柳大师,那家伙真的会来?”一个略显粗嘎的声音。
“哼,他要蛇涎果,我要配方,各取所需。他若不来,便是怕了,说明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鼠辈。”柳席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屑,“但若来了…布下的‘幽魂香’和‘缚气散’,够他喝一壶的。你们几个,埋伏好了,听我信号。”
“是!”几声应诺。
“记住,抓活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在我柳席面前耍花样。”
萧峰心中冷笑。果然有埋伏!不止柳席一人,还有至少三个帮手!而且提前布置了毒(幽魂香?)和限制斗气的药物(缚气散?)!真是够阴险的。
他继续耐心等待,将对方的埋伏位置、人数、甚至大概的实力(从呼吸节奏和脚步轻重判断,应该都是斗者级别,可能有一两个五星以上的)一一记在心里。
直到天色将暗,柳席等人才悄悄撤离,留下两个眼线在远处监视。
萧峰没有立刻行动。他等到夜幕完全降临,黑坊最喧嚣的时刻过去,万籁俱寂,连那两个眼线都开始打盹时,才如同鬼魅般,从废弃宅院溜出,借助阴影和“敛息术”,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老瘸子铁匠铺后巷。
巷子比他想象的还要脏乱。堆积如山的破铜烂铁、废弃木料、破碎瓦罐,散发着一股霉烂和铁锈的味道。
他如同狸猫般在杂物间穿行,动作轻盈利落,完全不像一个“病弱”之人。得益于《基础锻体术》的修炼和生命力的恢复,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有了质的提升。
按照脑中的规划,他开始布置陷阱。
在柳席白天可能站立的位置附近,利用废弃的铁丝和木棍,设置了几个简易的绊索和压发式的小机关,连接着堆放在高处的、一碰就哗啦作响的破铜烂铁。
在几个关键的拐角和视线盲区,利用破布、灰尘和杂物,布置了视觉误导,让人容易产生错觉。
将仅剩的一点“痒痒粉”和“闪光粉”混合物,小心地撒在几处必经之路的尘土下,用极细的线连接,做成触碰式激发。
最后,他在巷子最深处、一个堆放大量空木桶的角落,设置了一个“终极大礼”——用找到的、半桶馊了的油脂(不知是动物油还是什么),混合了大量易燃的木屑和破布,做了一个简易的延时燃烧装置。触发机关连接在一根不起眼的麻绳上,麻绳另一端系着一个沉重的铁块,悬在一个破瓦罐上方。一旦机关被触发,铁块落下砸碎瓦罐,里面的火星(用火折子提前布置好)会点燃油脂混合物,虽然不至于造成大火,但足以在瞬间制造出巨大的火光、浓烟和刺鼻气味,引发恐慌。
布置完这一切,天色已近子时。
萧峰抹了把额头的汗,迅速撤离到之前踩好点的、距离后巷约三十丈外的一处屋顶。这里视野相对开阔,又能借助屋檐阴影隐藏,最重要的是,在他的“聆音”范围边缘,可以勉强覆盖后巷中心区域,也能听到远处的动静。
他再次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一包“青木回春膏”(真正的样品,效果比给铁虎的好一些),一片岩蟒鳞片(信物),几个空的小瓷瓶(装样子),以及…最重要的,一个用破布包裹的、人头大小的简易投石索(用找到的破皮子和绳索临时做的)。
投石索里,包着几块边缘锋利的碎瓦片。
他的计划很简单:本人不进入后巷。用投石索,将包裹着“青木回春膏”样品和纸条的布包,远远地扔到约定的交易地点。同时,用《基础幻音术》模拟出“有人从对面巷口快速接近又离开”的脚步声,吸引柳席等人的注意。等他们被声音和陷阱引开,或者被“终极大礼”制造的混乱困住时,他再操纵另一个提前放置好的、更简陋的草人(这次只用了树枝和破布,用长线简单牵引),去捡取柳席放在约定地点的“蛇涎果”。
风险依然存在,比如柳席不按常理出牌,比如陷阱失效,比如被人发现真身…但比起亲自下场,安全性已经提高了太多。
子时将至。
萧峰趴在屋顶,屏住呼吸,“聆音”天赋全力运转,如同无形的雷达,笼罩着后巷及其周边区域。
他“听”到柳席带着三个人,再次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后巷,埋伏在预设的位置。那两个眼线也被召回,加入了埋伏圈。一共五人,柳席是斗师,另外四个都是斗者,气息不弱。
柳席将一个小木盒放在了巷子中间约定的位置(一块相对干净的石板上),然后退到阴影中,静静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
子时已到。
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和远处隐约的狗吠。
柳席眉头紧皱,耐心在一点点消耗。他再次用灵魂感知力扫过周围,除了自己人,没有任何异常生命气息。
“难道真的不来了?还是发现了埋伏?”柳席心中疑窦丛生。
就在他即将失去耐心时——
“嗒…嗒嗒…”
一阵轻微的、仿佛有人蹑手蹑脚快速跑过的脚步声,突然从巷子另一头的黑暗中传来!
柳席等人精神一振,目光齐刷刷投向声音来源!
“动手!”柳席低喝一声,埋伏在那一侧的两人立刻扑出!同时,柳席自己也朝着脚步声方向移动了两步,试图封锁退路。
然而,扑出去的两人刚冲出几步——
“咔嚓!” “哗啦啦——!”
绊索被触发!堆放在高处的破铜烂铁如同雪崩般砸落下来,虽然伤不到斗者,但也弄得他们手忙脚乱,灰尘漫天!
“小心!有陷阱!”其中一人惊呼。
几乎同时,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有人想从那边绕过去取木盒!
柳席眼神一冷:“声东击西?雕虫小技!”他身形一动,亲自朝着第二个“脚步声”方向掠去,速度快如鬼魅!
但他刚踏出几步,脚下忽然一软,感觉踩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萧峰撒的油脂混合物),虽然立刻稳住身形,但动作不免一滞。
而就在他身形停滞的瞬间——
“咻!”
一道破空声从远处黑暗的屋顶传来!一个黑乎乎的布包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在了巷子中间、放着木盒的石板旁边!
“在上面!”柳席反应极快,立刻意识到中计了!对方根本不在巷子里,而是在远处遥控!他猛地抬头,斗气灌注双目,朝着破空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然而,那里只有黑漆漆的屋顶轮廓,什么也看不清。
就在这时,巷子最深处,那个堆放空木桶的角落——
“轰!”
一声不算太响但异常沉闷的爆燃声响起!紧接着,冲天的火光和浓烟猛地窜起,混合着油脂燃烧的刺鼻气味,瞬间照亮了小半条巷子,也将柳席等人的视线完全遮挡!
“着火了?!”
“小心有毒烟!”
埋伏的几人一阵慌乱,虽然他们都是斗者,不怕普通火焰,但这突如其来的火光和浓烟完全打乱了他们的阵脚和视线。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一根几乎透明的细线,从巷子另一侧的阴影里伸出,如同灵蛇般卷住了地上那个装着“蛇涎果”的木盒,然后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消失在杂物堆后。
屋顶上,萧峰的心脏砰砰直跳。刚才那一掷,几乎用尽了他全身力气。他紧紧盯着巷子里的火光和浓烟,直到“听”到细线成功拖拽木盒的细微摩擦声,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没有立刻去查看“蛇涎果”,而是继续潜伏,观察着巷子里的动静。
柳席不愧是斗师,最快反应过来,斗气爆发,震散了身边的浓烟,目光如电般扫视四周。但他看到的只有燃烧的木桶、满地狼藉的陷阱痕迹、以及几个狼狈不堪的手下。约定地点的石板旁,那个黑布包静静地躺在那里,而装着蛇涎果的木盒…不见了!
“混账!”柳席脸色铁青,肺都快气炸了。他居然被耍了!被人用一堆破烂陷阱和不知名的燃烧物耍得团团转,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蛇涎果就被偷走了!
他一把抓过那个黑布包,粗暴地撕开。里面是三个小瓷瓶,打开一看,是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的青色药膏,正是他之前验过的“青木回春膏”,品质似乎还更好一些。瓷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果已验,膏为酬。夜交藤消息,三日后,东城门槐树下,午时三刻,自取。”
没有落款,字迹潦草。
柳席死死攥着纸条,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对方不仅拿走了蛇涎果,还反将一军,用“夜交藤消息”吊着他,约在了人流密集的东城门,时间还是白天!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戏弄!
“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找出来!”柳席低吼道,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
几个手下战战兢兢,连忙分散开来搜索。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对方布置如此周密,身手诡异(能在远处精准投掷),此刻恐怕早已远遁,哪里还搜得到?
果然,一番折腾,除了踩到更多痒痒粉、被闪光粉晃了眼之外,一无所获。
柳席站在燃烧的余烬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着手中那三瓶“青木回春膏”,又看了看纸条,眼中杀机闪烁。
“夜交藤…东城门…好,很好。”他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三日后…哼!”
他收起药膏和纸条,不再停留,带着满腔怒火和憋屈,迅速离开了这个让他丢尽脸面的地方。
直到柳席等人的气息彻底消失在“聆音”范围外,萧峰又在屋顶趴了小半个时辰,确认再无任何埋伏和后手,才如同狸猫般滑下屋顶,悄无声息地来到巷子另一头、他预先设置好的草人回收点。
草人早已解体,散落一地。但在旁边一堆破木板下,那个小小的木盒,安然无恙。
萧峰强忍着激动,拿起木盒,入手微沉。打开一条缝,三枚拇指大小、呈暗紫色、表面有蛇鳞状纹路、散发着独特腥甜气味的果实,静静地躺在里面。
蛇涎果!到手了!
他迅速合上木盒,贴身藏好,然后仔细清理掉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主要是草人残骸和牵引细线),趁着夜色,如同幽灵般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
回到萧府小院隔间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萧峰浑身被汗水浸透,体力透支严重,但精神却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冒险成功了!不仅拿到了蛇涎果,还戏耍了柳席,留下了“夜交藤”的诱饵,为下一步行动埋下了伏笔。
他将蛇涎果木盒藏好,洗去脸上的灶灰,换上干净的睡衣,躺回床上。胸口的“安魂玉”传来阵阵清凉,抚慰着他过度消耗的精神和紧绷的神经。
【叮!宿主成功完成高风险交易,并在陷阱中反制对手,获取关键物品。】
【获得认可度:80点。】
【叮!宿主初步掌握并运用陷阱、伪装、误导等技巧,成功以弱胜强。】
【获得认可度:20点。】
【当前认可度:110点。】
认可度再次突破一百!而且这次是“以弱胜强”的额外奖励!
萧峰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数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夜的冒险,值了。
但他没有时间庆祝。天快亮了,他必须尽快将蛇涎果送到萧炎手中,并且…不能引起任何怀疑。
如何送?直接给?不行,无法解释来源。
通过父亲?更不行,萧战现在焦头烂额,突然拿出蛇涎果,反而会引起更多怀疑。
只有一个办法——让萧炎自己“发现”。
萧峰仔细回想药老和萧炎的对话。药老提到,蛇涎果“加列家族前几年似乎从一个佣兵手里收过一批,不知道用没用完”。这说明,加列家族以前有过这东西,但未必用光了。而且,以加列毕吝啬谨慎的性格,这种带毒又偏门的药材,很可能不会放在明面的库房,而是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
那么,如果让萧炎“偶然”听到,加列家族某个不太受重视的旁系子弟,或者某个贪财的下人,偷偷藏了一点蛇涎果,想找机会卖掉换钱…
这个“消息”,需要一个合适的渠道,传到萧炎耳朵里。
萧峰想到了一个人——经常在坊市底层厮混、消息灵通、又对加列家族没什么好感的铁虎佣兵团小队长,王猛。就是第一个试用“清凉膏”的那个人。
他可以通过老张头,给铁虎团长带个话,让王猛“无意中”在萧炎可能经过的地方(比如坊市某个茶馆),跟人“闲聊”时,“透露”出这个消息。消息要模糊,要像是道听途说,但关键信息(加列家族、私藏、蛇涎果、想出手)要明确。
以萧炎现在对蛇涎果的渴求程度,听到这种消息,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一定会去探查。
而萧峰要做的,就是提前将一枚蛇涎果(三枚中成色最差的一枚),放在那个“消息”指向的、加列家族某个偏僻废弃的仓库角落(他之前让老张头打听过加列家族的产业布局,知道几个可能的地方)。
这样,萧炎“千辛万苦”探查到那里,“幸运”地找到了蛇涎果,合情合理,不会引起药老太多怀疑。毕竟,大家族里下人偷藏东西变卖,太常见了。
至于剩下的两枚蛇涎果…萧峰有自己的打算。一枚留作备用和研究,另一枚…或许可以成为下一步计划的筹码。
计划已定,萧峰不再犹豫,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开始布置。
他让老张头去给铁虎团长送最新一批“青木回春膏”(十盒),并带去了口信和一枚金币的“辛苦费”。铁虎团长对这位神秘“药师”的供货能力和出手大方很满意,对于这种举手之劳的“散播消息”,自然一口答应。
同时,萧峰自己则再次溜出萧府(这次更加小心),凭借“聆音”和“敛息术”,潜入加列家族外围一处据说堆放杂物的废弃小院,将一枚蛇涎果用油纸包好,塞进一个破旧柜子的缝隙里,并做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隐蔽标记。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大亮。
萧峰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回到小院,倒头就睡。这一夜,他耗尽心力,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到了极限。
在他沉入梦乡时,胸口的“安魂玉”散发出比平时更浓郁的清凉气息,缓缓滋养着他过度消耗的灵魂。系统面板上,那110点认可度静静闪烁着,仿佛在等待着主人下一次的抉择。
而在萧家另一边,萧炎刚刚结束晨练,正准备去坊市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关于蛇涎果的线索。
命运的齿轮,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再次被轻轻拨动。
乌坦城看似平静的清晨之下,更多的暗流,正在悄然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