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东北虎妞,追了粤圈太子爷三年,终于在他生日那天等来了他的表白。
可当我满心欢喜赶到他准备惊喜的农庄,却见走地鸡到处跑,他和我室友吻的忘我。
谢此恒看见我,皱了皱眉:“你来得正好,省得我解释。”
室友则靠在他怀里,笑得娇媚:“抱一丝啦~其实我也在追此恒,不过,好像只有我成功了呢~”
谢此恒嗤笑一声,捏她的脸:“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绿茶。”
我转身去了海边散心。
走的那天,谢此恒给我发消息:“看在你那么爱我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做小的,一个月给你一千块,包吃包住,条件是不能给少微发现。”
“滚啊,抠男!”
三个月后,我晒成辣妹,脱胎换骨。
我又不甘心了。
我要让他们好看!
新学期开学了!
我对着宿舍楼下的玻璃门,龇出一口标准的东北大白牙,那笑容灿烂得能把九月的太阳都比下去。
玻璃门上倒映着的人影让我很满意——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红色吊带背心裹着前凸后翘的身材,牛仔热裤下两条笔直的长腿,脚上一双人字拖踢踏作响。
我撩了撩被海风吹成微卷的长发,眼神扫过玻璃门时,那里头三分讥讽、三分凉薄和四分“你死定了”的杀气,让路过的几个新生下意识绕开了两米。
“看什么看?”我转头瞪回去,东北话脱口而出,“没见过美女啊?”
那几个小学妹吓得赶紧跑了。
我嗤笑一声,拎起脚边那个印着“东北虎妞”四个大字的行李箱,拖着就往宿舍楼里冲。宿管阿姨正眯着眼打盹,听见动静抬头一看,眼睛瞪得溜圆:“哎哟喂,这不是小斯吗?你咋……你咋黑成这样了?”
“姨,这叫健康色!”我把行李箱往地上一墩,掏出学生证拍在桌上,“晒了三个月太阳浴,老带劲儿了!”
阿姨凑近了看,咂咂嘴:“是带劲儿,瘦了也精神了。不过你这……”她压低声音,“你跟那谢家小子的事儿,整栋楼都传遍了,你这次回来……”
“回来讨债的。”我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牙,“欠债还钱,欠揍挨打,天经地义。”
说完我拎着箱子就往楼上走,人字拖在楼梯上踩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像一串鞭炮,宣告着我纪斯的回归。
走到三楼,我停在307门口。
深吸一口气。
然后一脚踹开了门。
“砰——”
门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宿舍里的景象一览无余。慕少微正坐在我的书桌前——准确说,是她现在占着的书桌——戴着白色的有线耳机,手里捧着本言情小说,听到动静吓得一哆嗦,书都掉地上了。
她抬起头,看见我,那张清纯的小脸瞬间僵住。
“纪、纪斯?”她摘下耳机,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南方姑娘特有的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没搭理她,先把行李箱拖进来,砰一声关上门。然后摘下墨镜,360度无死角地扫视这间我曾经住了两年的宿舍。
好家伙。
我的床上堆满了她的毛绒玩具和杂物,书桌上摆着她的化妆品和笔记本电脑,连我当初贴在墙上的海报都被撕了,换成了她和谢此恒的合影——照片里她依偎在谢此恒怀里,笑得那叫一个甜。
我走到那张合影前,盯着看了三秒,然后伸手——
“刺啦——”
照片被我撕成两半。谢此恒那半边我随手扔地上,慕少微这半边我捏在手里,转身看向她。
慕少微已经站起来了,眼眶说红就红,眼泪要掉不掉地悬在睫毛上:“纪斯,你干什么呀……那是我和此恒哥的……”
“什么此恒哥?”我把照片碎片往她身上一扔,碎片飘飘扬扬落在她脚边,“慕少微,三个月不见,你脸皮厚度见长啊?霸占我的床,我的桌子,连我看上的男人都敢碰,现在还跟我在这儿装无辜?”
“我没有!”她声音带上哭腔,“是此恒哥说……说你不回来了,让我先用着……纪斯,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强求,我和此恒哥是真心相爱的,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哪样了?”我往前走两步,她下意识后退,后背抵在书架上。我伸手,把她桌上的镜子拿过来,对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照了照,“哭?你再哭一个我看看?慕少微,你那套‘我见犹怜’的把戏,留着给你家谢此恒看去。我纪斯现在看见你这张脸就犯恶心,懂?”
她咬着嘴唇,眼泪真掉下来了,一颗一颗往下砸,砸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可惜了。
现在的我,心是铁打的。
“还有,”我指着我的床铺,“这宿舍是我先来的,我的床,我的桌子,麻烦你麻溜儿地给我恢复原样。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要是还看见你的东西在我这儿——”
我顿了顿,笑了,“我就从窗户扔出去,说到做到。”
慕少微脸色白了白,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可是……可是我东西好多,一下子搬不完……”
“搬不完就扔。”我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我数到十。一、二——”
“我搬!我搬!”她终于慌了,手忙脚乱开始收拾床上的东西。
我哼着《大东北我的家》,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往外掏。防晒霜、比基尼、沙滩裙,还有一瓶我从三亚背回来的辣椒酱——东北人走哪儿都不能少了这口。
正收拾着,记忆却像开了闸的洪水,哗啦啦往脑子里涌。
三个月前,也是这间宿舍。
我花了半个月工资给谢此恒买生日礼物——一块他念叨了好久的限量版手表。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约我去郊区的一个农庄。
我换上最漂亮的裙子,化了两个小时的妆,坐了四十分钟地铁又转了二十分钟公交,一路雀跃得像只春天的小鸟。
然后我推开农庄的木门。
看见满院子乱跑的走地鸡。
看见葡萄架下,谢此恒搂着我的室友慕少微,吻得难舍难分。慕少微的手搭在他脖子上,手指上的指甲油是我上周刚送她的色号。
我站在原地,手里的礼物袋“啪嗒”掉在地上。
谢此恒先看见的我。他松开慕少微,皱了皱眉,那表情像在菜市场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来得正好,省得我解释。”
慕少微靠在他怀里,脸颊泛红,嘴角却勾起一个胜利者的弧度。她眨眨眼,用那种软绵绵的台湾腔说:“抱一丝啦~其实我也在追此恒,不过,好像只有我成功了呢~”
谢此恒嗤笑一声,捏她的脸:“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绿茶。”
走地鸡在我脚边咕咕叫。
我弯腰捡起礼物袋,转身走了。
没哭,没闹,甚至没问一句为什么。
因为答案已经写在谢此恒那双不耐烦的眼睛里,写在慕少微那抹得意的笑容里——我纪斯,就是个笑话。
后来我去海边,把自己晒脱了三层皮。
谢此恒给我发消息,是在我拉黑他所有联系方式一周后,他用了个新号码:“看在你那么爱我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做小的,一个月给你一千块,包吃包住,条件是不能给少微发现。”
我对着那条消息笑了十分钟,笑到眼泪都出来。
然后我回:“滚啊,抠男!”
顺手把这个号码也拉黑。
一千块?包吃包住?我在东北老家喂猪一个月都不止这个价!
“纪斯……”
慕少微的声音把我拽回现实。我抬头,看见她抱着一个大纸箱,里面塞满了她的东西,眼眶还是红的:“我、我搬好了……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箱子搬到门口?我搬不动……”
我盯着她看了三秒,然后起身,走到她面前。
接过纸箱。
然后——
“砰!”
纸箱被我直接从窗户扔了出去。三楼不高,但足够让里面的瓶瓶罐罐摔得稀碎。
“呀——!”慕少微尖叫起来,“我的化妆品!我的香水!纪斯你疯了吗?!”
“疯?”我拍拍手上的灰,转身看她,“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慕少微,我告诉你,从今天起,这宿舍里,你最好夹着尾巴做人。我以前是虎,但现在——”我凑近她,压低声音,“我进化了。”
她吓得后退两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很有节奏的三下。
然后是一个带着浓浓粤语口音的男声,隔着门板传来:“微微,弄好没?我带你去食早茶,今日有虾饺同凤爪。”
我的身体僵了一瞬。
然后,慢慢扬起一个笑容。
来了。
正主来了。
慕少微像抓到救命稻草,扑过去开门。门一开,谢此恒那张脸就露了出来——头发用发胶抓得很有型,身上穿着某潮牌的印花T恤,脚上是限量版球鞋,手里还拎着个车钥匙,晃来晃去。
他看见慕少微红着眼,愣了一下:“点解喊啊?”
然后他的视线越过她,看到了我。
空气凝固了三秒。
谢此恒的眼神从惊讶,到尴尬,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他上下打量我,目光在我小麦色的皮肤和火辣的身材上停留的时间明显超过了礼貌范畴。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用那种故作轻松的语调说:“纪斯?真系你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没说话,抱着胳膊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慕少微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此恒哥,纪斯她……她把我的东西都扔下楼了……”
谢此恒皱了皱眉,看向我:“纪斯,你有冇搞错啊?一返来就搞事?”
“搞事?”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谢此恒,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搞事了?我这是在清理门户。倒是你——”我挑眉,“不去陪你的‘小绿茶’,跑我这儿来演什么深情好男人?”
谢此恒的脸色沉了沉:“纪斯,过去嘅事就让它过去啦。我承认之前系我不对,但我跟你解释清楚了,我和少微才是真爱。”
他顿了顿,又拿出那副施舍的嘴脸,“睇在同学一场,我之前讲嘅提议仲算数,你返来,我……”
“你什么?”我打断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谢此恒,你是不是脑子被走地鸡啄了?还提议?我纪斯现在是缺那点钱的人吗?”
我故意挺了挺胸,红色吊带背心下的曲线呼之欲出。谢此恒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我现在一个月的零花钱,”我慢悠悠地说,“都够你以前给我‘包吃包住’一年的了。我回来,是为了一件事。”
谢此恒和慕少微都愣住了。
“什么事?”谢此恒皱眉问。
我迈开步子,人字拖踩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我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这王八蛋长得是真高,但我今天穿了带跟的凉鞋,气势上不能输。
“当然是……”我眨眨眼,用一种天真又残忍的语气说,“继续追你啊。”
空气死寂。
慕少微的脸“刷”一下白了。
谢此恒也懵了,那双总是盛着傲慢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茫然和……一丝隐秘的兴奋?
我凑近他一点,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音量说:“怎么,谢太子爷,怕了?还是说……你那方面不行,满足不了我?”
谢此恒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指着我,手指都在抖:“你……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啊?”
“知道啊。”我退后一步,潇洒地转身,留给这对狗男女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考虑好了,随时call我。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哦~”
我走到自己床边,一屁股坐下,开始摆弄手机,完全无视了门口石化般的两个人。
过了大概一分钟,我听见谢此恒干巴巴地说:“少微,我哋……先去食饭。”
然后是慕少微带着哭腔的“嗯”。
宿舍门关上后,我盯着那扇门看了足足十秒钟。
然后我掏出手机,点开前置摄像头,对着镜头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
“纪斯啊纪斯,”我对着镜头里的自己说,“你这演技,不去北影可惜了。”
说完我自己先笑了,笑着笑着眼眶有点热。我深吸一口气,把那股酸涩压下去,转身开始收拾我的床铺。
慕少微的东西是搬走了,但床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那种甜腻的花果香水味,闻得我直皱眉。我把床单被套全扯下来,从行李箱里掏出我自带的东北大花布四件套,三下五除二铺上。
红配绿的大牡丹花在宿舍里绽放得那叫一个嚣张。
“这才对味儿。”我满意地拍了拍枕头,一屁股坐上去,床板发出嘎吱一声抗议。
刚坐稳,手机就震了。
是谢此恒。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跳动的名字,冷笑一声,按了静音,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
“晾着。”我自言自语,“先晾你三天。”
结果不到十分钟,宿舍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敲门声很轻,带着点试探的意思。
我以为是慕少微回来拿东西,没好气地喊:“进!”
门开了。
探进来一张清秀的脸,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头发扎成马尾,手里还抱着几本书。
是我另一个室友,林小雨。
“斯、斯姐?”林小雨看见我,眼睛瞪得溜圆,“真是你回来了?群里都说你退学了……”
“退个屁。”我从床上跳下来,走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姐就是出去度了个假,晒晒太阳补补钙。”
林小雨被我抱得有点懵,半晌才小声说:“可是……谢此恒和慕少微他们……”
“他们咋了?”我松开她,挑眉,“他俩谈恋爱还得经过我批准?”
林小雨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我看着她那怂样,叹了口气,从行李箱里掏出一袋大连特产烤鱼片塞她手里:“给,姐带回来的土特产。别怕,以后这宿舍姐罩着你,慕少微再敢欺负你,你告诉我。”
林小雨捧着鱼片,眼眶有点红:“斯姐,你……你真的没事吗?之前你走的时候……”
“没事。”我打断她,语气轻松,“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男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说完我转身继续收拾东西,背对着林小雨,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
怎么可能没事。
三个月前那个晚上,我就是在这张床上哭了一整夜。林小雨当时给我递纸巾,小声劝我:“斯姐,算了吧,谢此恒那种人……”
我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我说:“小雨你不懂,他是喜欢我的,他只是……只是还没想清楚。”
现在想想,我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
“对了,”我甩甩头,把那些破事儿甩出脑子,转身问林小雨,“这学期课表出了吗?”
“出了出了。”林小雨赶紧掏出手机,“我发你微信。”
我打开微信,发现班级群里有99+的消息。点开一看,好家伙,全在讨论我回来这事儿。
“听说纪斯回来了?黑得跟炭似的!”
“何止黑,身材绝了,我上午在楼下看见,那曲线……”
“她跟谢此恒还有慕少微撞上了没?修罗场啊!”
“赌五毛,纪斯肯定要闹。”
“闹什么闹,谢此恒都公开跟慕少微在一起了,她再闹就是小三。”
我看着这些消息,笑了。
笑出声那种。
林小雨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斯姐,你别在意,他们就是闲的……”
“我在意什么?”我把手机一扔,“他们说得对,我现在再凑上去,可不就是小三嘛。”
“那你……”
“所以我不凑啊。”我咧嘴一笑,“我让他来凑我。”
话音刚落,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微信消息。
谢此恒发来的:“晚上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三秒,然后慢悠悠地打字:“谈什么?谈你那一个月一千块的包养计划?”
消息发出去,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了半天,最后回过来一句:“纪斯,别这样,我们好好说话。”
我没回。
过了两分钟,他又发:“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真的想跟你道歉。”
我还是没回。
又过了五分钟,第三条消息来了:“我在你宿舍楼下,你下来,我们当面说。”
我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往下看。
谢此恒还真站在楼下,穿着一身潮牌,手里拎着个纸袋,正仰头往上看。阳光照在他脸上,那张曾经让我神魂颠倒的脸,现在看起来……
也就那样。
我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
配文:“楼下有只流浪狗,谁家的?赶紧领走。”
设置仅谢此恒可见。
发完我就去洗澡了。
热水冲在身上的时候,我闭着眼,脑子里过了一遍接下来的计划。
第一步,亮相成功。
第二步,制造冲突。
第三步……
手机在洗手台上震动,嗡嗡作响。我关了水,擦擦手拿起来看。
谢此恒给我朋友圈评论了:“纪斯,你下来。”
我回:“不下,狗脏。”
然后拉黑他朋友圈权限。
爽。
我吹干头发出来时,林小雨正在吃我给的烤鱼片,看见我,含糊不清地说:“斯姐,慕少微刚才回来了,拿了点东西又走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哭去了?”我对着镜子抹身体乳,“找谢此恒哭去了吧。”
“应该是……”林小雨犹豫了一下,“斯姐,你真的要……要继续追谢此恒啊?”
“追啊。”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为什么不追?我追了三年,总得有个结果吧。”
“可是他都跟慕少微……”
“所以更有意思了啊。”我转过身,靠着桌子,“小雨,你知道什么叫‘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吗?”
林小雨摇头。
“就是,”我笑了,“你得先让他觉得他得到了,再让他失去,这样他才抓心挠肝。”
正说着,宿舍门被猛地推开。
慕少微站在门口,眼睛果然红红的,但这次没哭,而是咬着嘴唇瞪着我。
“纪斯,”她声音带着颤,“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慢条斯理地扣上身体乳的盖子:“什么想怎么样?”
“你明明知道此恒哥现在是我男朋友,你为什么还要说那种话?说什么继续追他……”她走进来,把门关上,“你这是在破坏我们的感情!”
“破坏?”我笑了,“慕少微,感情要是真金不怕火炼,还怕我破坏?再说了——”
我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我比她高半个头,现在又晒黑了,气势上完全碾压。
“当初我追谢此恒的时候,你不是也在追吗?怎么,只准你追,不准我追?这学校是你家开的?”
“那不一样!”她声音拔高,“我当时是单身,你现在是明知道我们有关系还……”
“哦,”我点头,“所以你承认了,当初你就是知三当三。”
慕少微的脸“刷”一下白了。
“我、我没有……我是后来才……”
“后来才什么?”我逼近一步,“后来才勾搭上的?在我给他买礼物熬鸡汤的时候,在我省吃俭用给他买球鞋的时候,在我像个傻子一样围着他转的时候——慕少微,你摸着你那36A的良心说,你当时没动心思?”
她被我逼得后退,后背撞在门板上。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不小心’爱上了闺蜜的男人?”我嗤笑,“电视剧都不演这么老套的剧情了。”
慕少微的眼泪又出来了,这次是真哭,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纪斯,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感情控制不住……我真的爱此恒哥,他也爱我,你能不能……能不能成全我们?”
我看着她的眼泪,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三个月前,这眼泪或许还能骗骗我。
现在?
“行啊。”我说。
她愣住了,抬起泪眼看我。
“我成全你们。”我笑着拍拍她的肩,“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最好生一窝小绿茶,继承你的衣钵。”
说完我转身回到自己床边,拿起手机开始刷抖音,外放音量开到最大。
“咱们那个东北人啊~嘿!都是活雷锋~~”
慕少微站在门口,哭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跺了跺脚,转身跑了。
门被她摔得震天响。
林小雨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斯姐,你这样……会不会太狠了?”
“狠?”我放下手机,看着她,“小雨,你知道我这三个月在海边想明白什么了吗?”
林小雨摇头。
“我想明白了,”我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以前就是太善了,所以谁都能来踩我一脚。”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楼下已经没了谢此恒的身影,但夕阳把宿舍楼拉出长长的影子。
“从今天起,我纪斯,只当狼,不当羊。”
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谢此恒换了个号码打来的电话。
我接起来,没说话。
“纪斯,”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疲惫,“我在校门口那家茶餐厅,你来,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我问。
“谈……所有事。”他说,“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
我沉默了三秒。
然后我说:“行。”
挂了电话,我对着镜子补了个口红。正红色,衬得我肤色更亮,气场更强。
“斯姐,你真去啊?”林小雨担心地问。
“去啊。”我对着镜子抿抿唇,“不去怎么唱下一场戏?”
我换了条黑色吊带裙,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踩上高跟鞋,拎着小包就出门了。
下楼的时候,碰见几个同班同学,看见我都愣了愣,然后窃窃私语。
我目不斜视地走过去,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咔嗒咔嗒响。
走出宿舍楼,傍晚的风吹过来,带着南方特有的潮湿气息。
我深吸一口气,拨了拨头发,朝着校门口走去。
茶餐厅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我推开玻璃门,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谢此恒。
他面前摆着一杯冻柠茶,已经喝了一半,正低头看手机。
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他抬起头,看见我,眼神动了动。
“来了。”他说。
“嗯。”我把包放在旁边,“有话快说,我晚上还有事。”
谢此恒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纪斯,你变了。”
“是吗?”我挑眉,“哪儿变了?”
“变得更……”他斟酌着用词,“更有味道了。”
我笑了:“谢此恒,你这撩妹技术三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土。”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说吧,”我靠在椅背上,“道什么歉?怎么道歉?我听着。”
谢此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天在农庄……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对你说话,也不该……”
“也不该当着我的面跟慕少微亲嘴?”我帮他把话说完。
他的脸又红了,这次是羞恼的红:“纪斯!”
“怎么,敢做不敢说?”我笑了,“谢此恒,你现在这扭扭捏捏的样儿,还不如当初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绿茶’时坦荡呢。”
他彻底说不出话了。
服务员过来点单,我要了杯咸柠七,加冰。
等饮料上来,我吸了一大口,才慢悠悠地说:“谢此恒,其实你不用道歉。”
他看着我。
“真的。”我说,“我得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自己以前有多傻逼。”我晃着杯子里的冰块,“谢谢你用最残忍的方式给我上了一课,叫‘别把真心喂了狗’。”
谢此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所以,”我放下杯子,看着他,“咱们两清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就当不认识,行吗?”
他盯着我,眼睛里有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涌。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有点哑:“如果我说……不行呢?”
我挑眉。
“纪斯,”他往前倾身,压低声音,“你朋友圈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继续追我……是真的吗?”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笑得很灿烂。
“当然是假的啦,你这么抠,连餐厅一块钱一包的纸巾都不买,都不知道你上大号有没有擦过。”
说完我还咦惹了一下,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十块拍在桌上:“饮料钱,剩下的给你买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