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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晚晴几乎是从陆时州怀中弹跳出来。
两人没了盛世凌人的气势,低眉顺眼地喊道:“祖母!”
我看向来人,胸口一窒。
在陆家时,陆老夫人待我是极好的。
只是如今两厢对望,却再没了当初那般祖孙情。
老夫人眼神犀利的看着陆时州:“苏小姐所言真假?可确有此事?”
两人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我以为老夫人要当众为我澄清时,她却话锋一转: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着,但玩归玩闹归闹,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莫要失了方寸就是!”
拐杖重重叩地,她远远觑我一眼,便没事人一样转身回了房。
我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这老夫人现在出来,只怕是听见我刚才的那番话,怕坏了她孙儿的名声。
看似在叮嘱陆时州,实则是给我警告。
见人走了,那两人立马又神气起来。
“苏瑾,你不会以为祖母是来给你撑腰的吧?”
赵晚晴掩唇轻笑:“老夫人可不是心疼你,是怕我们骂得太难听,脏了自个儿的嘴,毕竟,跟一个乡野村妇的人多说话,多少有失身份呢!”
陆时州嗤笑一声,转而对店掌柜幽幽威胁道:“你在犹豫什么?还不快将这对穷酸母女赶出去!本公子可是新任盐井监,若是惹得我不快了,来日我便让人砸了你这破店!”
我心下了然,难怪如此猖狂,原来是做了官。
“夫人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我们只是混口饭吃,给小的留条活路吧!”
店掌柜的脸苦成了囧字,我看了眼怀中的女儿,总让孩子跟我在这听这些污言秽语也不是个办法,纠结片刻还是领着女儿出去了。
然而刚踏出门口,一群虎视眈眈的壮汉就将去路堵死。
寡不敌众,两名随从被敲晕拖了下去。
赵晚晴摇着花扇缓步至我跟前,笑容狠辣无比:“突然又不想放你们走了,将这小野种带到我房里去,小贱样生得如此俊俏,连我都有点嫉妒了,我要好生招待招待她。”
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新染的蔻丹,像是再说一件死物。
“至于苏姐姐......将这个贱女人给我摁住,她要是敢反抗的话,就往死里打。”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说不定下次还会缠上我和表哥,这要是跟到家里去了,那多叫人看笑话啊。”
女儿被人强行从我怀里抢走,哭得撕心裂肺:“娘亲救我!我要娘亲!”
一人难敌四手,我被人凶狠地按在地上,锋利的碎石在脸颊上狠狠摩擦,痛得我眼冒泪花。
“放开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给我安静点!”
“啪——”赵晚晴狠很掴了女儿一耳光,孩子粉 嫩的小脸霎时高高肿起。
她转头挑衅地看着我,不屑出声:
“你吼一次,我就扇她一巴掌!王法?对于你这种贱民来说,我们这些有权势的人就是王法!”
我瞋目裂眦,不顾一切地想要扑上去,势要跟赵晚晴拼个你死我活,却被人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心口,狼狈地匍匐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陆时州将赵晚晴护在怀里,咬碎了后槽牙:“敢伤晴儿?将这个贱人带到隔壁房间,我要她亲耳听着亲生骨肉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眼睁睁看着女儿被粗暴拖走,我浑身战栗不止,满脸血与泪。
就在孩子了无生气的小小背影即将消失的那一刻,千钧一发之际,我失控大喊:
“住手!她是当朝太子魏枭独女平宁郡主!!”
“而我是当朝太子妃!”
“你们都给本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