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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青的手术做了整整三个小时,秦昭川就守在手术室门口站了三个小时。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浓重的不安,脑中忽然想起刚刚温妍离开时的样子。
脸色似乎过于苍白了。
不是没受伤吗,输了点血就把自己弄地那么可怜。
他难得卸下温和的面具,烦躁地点了根烟。
秦昭川不喜欢脱离掌控的人和事。
他不是气她擅自动了苏青青,而是气她屡次不听警告,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每一次的惩罚,他都希望温妍能做个听话的妻子。
等他玩够了,能回到家就有一个温馨的休憩地。
手机解锁后点开通讯录,置顶的 “温妍” 两个字刺眼得很。
他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机械的女声重复了两遍,秦昭川皱紧眉头。
她向来不会这样不接电话,哪怕是闹脾气,最多也是响到自动挂断。
他又连续拨了三次,听筒里始终只有冰冷的提示音。
指尖的烟燃到尽头烫了皮肤,他才猛地回神,将烟蒂摁灭在垃圾桶里。
“昭川哥,你在给谁打电话呀?”
手术室的门恰好打开,苏青青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脸色苍白得像纸,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秦昭川走过去,“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点疼......” 苏青青抓住他的手,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刚才好像听到你一直在打电话,是温总吗?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他敷衍地 “嗯” 了一声,抽回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别想太多。”
苏青青却不依不饶,挣扎着要坐起来,“我知道温总恨我,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要害我的,你带我去和她谈一谈好吗?”
她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秦昭川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沉了几分。
“安分点。”
这声呵斥让苏青青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我只是不想你为难,昭川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秦昭川忽然觉得有些厌烦。
从前觉得苏青青的眼泪像带着钩子,总能勾得他心软,可现在看着这张梨花带雨的脸,他脑子里闪过的却是温妍那天在笼子里,明明害怕极了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哭的模样。
同样是受了委屈,温妍从来不会用眼泪博同情。
“我去叫护士。”
秦昭川站起身想走,手腕却被苏青青紧紧攥住。
“别走好不好?”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发颤,“我一个人害怕。”
柔 软的身体贴上来,带着浓重的药味。
秦昭川皱着眉想推开,指尖却碰到她因车祸包扎的纱布。
他动作一顿,终究还是坐回了床边。
苏青青见状,立刻得寸进尺地往他身上靠,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窝,“昭川哥,你真好。”她的手不安分地往他衬衫里钻,指尖划过他的腰线,带着刻意的勾引。
换作从前,秦昭川或许会顺水推舟,可此刻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具身体太软太弱,像没有骨头的藤蔓,缠得他喘不过气。
他忽然怀念起温妍的倔强,怀念她生气时会红着眼瞪他,会用力推开他,哪怕是在最亲密的时候,也带着不肯认输的劲儿。
“别闹。”
秦昭川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苏青青痛呼出声。
她委屈地瘪着嘴,“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点。”
“我累了。”
他松开手,语气里的疲惫毫不掩饰,“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待着。”
走出病房时,秦昭川下意识又摸出手机。
屏幕上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温妍的号码还是打不通。他心里莫名地慌起来,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指缝溜走。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又拨通了家里佣人的电话,“太太身体虚,给她做些补血的药食送上去。”
保姆疑惑地说,“太太不在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