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孙艳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这才像你爹的种！有事尽管来找我，在这南锣鼓巷，还没人敢驳你孙姨的面子！”
结账时，李倩倩背着新书包蹦蹦跳跳。孙艳把零钱硬塞回李元华手里：“再跟姨见外，下回涨价卖你！”
孙艳假装板起脸，装作生气地说：“怎么，瞧不上你孙姨是不是？赶紧走吧！要是你娘还在世，晓得你们在我的地盘受这种欺负，夜里非来找我算账不可！”
“好！那我就不跟孙姨客气了！”李元华看出来孙艳在这儿很有分量，而且跟自己母亲关系也不错，就不再推辞。
“倩倩，跟孙姨说再见！”李元华抱起女儿，笑着提醒道。
“孙姨再见！”倩倩挥着细细的手，声音软软的，听得孙艳心里都甜滋滋的。
“乖宝，再见！来，把这些糖带着路上吃。”孙艳抓了一把水果糖塞进倩倩口袋里。
“谢谢孙姨！”
看着父女俩走远，孙艳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
“刚才我和外甥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她转过身，看着几个售货员，其中一个人气得满脸通红。
“主任！易中海在南锣鼓巷一直挺正派的，谁能想到他居然跟贾家勾结欺负人？”
“他易中海没儿没女，断了香火，收贾东旭当徒弟，这明显是偏帮徒弟，八成是想让徒弟给他养老送终。”另一个售货员分析道。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送终！”孙艳脸色阴沉，像只炸毛的刺猬，“我姐妹的孩子差点被人欺负死，这口气要是咽下去，晚上我姐妹非得在梦里找我算账不可！”
“去！把易中海跟贾家合伙欺负我外甥的事传出去！”
“让他们知道，惹我外甥的下场有多惨！别以为孩子家里没人了，就能随便欺负没爹没娘的小孩！”
其实还有件事她没说出来。当年她和丈夫在建国前就加入了组织，为了工作奔波，一直没要孩子。后来一次任务中，丈夫受了重伤，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刚好调回四九城的时候，听说闺蜜要生孩子，就赶紧过去探望。李元华的母亲沐婉兮出身书香门第，性格温柔有教养。孙艳小时候因为父母忙于工作，经常住在沐家，两家本来就是老亲戚。
孙艳可以说是被沐家带大的，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两人情同姐妹。后来因为工作调动分开，再见面已经是沐婉兮坐月子的时候了。
当时孙艳向沐婉兮说了自己的难处，这位温婉的闺蜜二话不说就答应，等李元华长大点，就让儿子认他们做义父母，将来给他们养老送终。
孙艳知道沐婉兮表面柔弱，其实内心很刚强，她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李元华的父亲是个老实人，一向听妻子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孙艳心里特别高兴。后来因为工作调动，等她再回来时，已经快过年了。
一回来她就直接去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四合院，结果只看到闺蜜的牌位和李锋一头白发。听完李锋讲完事情，孙艳拍着胸脯说一定要亲自查清楚李元华的事情。
看到李锋那副样子，孙艳再也没提让李元华当干儿子的事，就当是之前随便说说的。后来听说李锋为了抢救轧钢厂的物资牺牲了，她本来打算过去看看，但上面突然安排她出差，这一走就是昨天才回来。临走前她特意去了轧钢厂找院里的大爷易中海，让他好好照看李倩倩。
易中海在南锣鼓巷人缘不错，孙艳觉得有他在，倩倩应该不会受委屈。如果实在不行，等她回来就把倩倩当成亲闺女养。
“谁知道会变成这样！”想到这里，孙艳气得直咬牙，脸都拧成一团。要不是李元华及时回来，倩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要是真出了事，她还有什么脸去见那些好姐妹。一想到自己差点害了倩倩，孙艳恨不得把易中海他们全都杀了。
现在是和平年代，易中海算是烧高香了。要是搁在以前，孙艳早就一枪崩了他们。她胸口起伏着，眼神凶狠，心里想着李元华说得对，让人死太便宜了，让他们活着受罪才痛快。
……
这边孙艳的事情先不说了。此时李元华正抱着李倩倩来到红星小学门口。
“小伙子！进校要登记！”看门的老头朝李元华喊道。忽然他眼睛一亮：“哟！这不是倩倩嘛！来上学？”
“李爷爷！我哥哥回来了！我又可以去上学啦！”小丫头见到熟人，笑得眼睛都弯了。
“那可好！我刚看见校长进办公室，快去吧！”
“嗯嗯！哥哥，我们快走！”倩倩拉着李元华的袖子蹦蹦跳跳。
“好，好。”李元华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给看门大爷递了一根烟：“谢谢您！”
“客气啥！倩倩这丫头嘴甜又机灵，我们都喜欢着呢！两个月没见还挺想她的，赶紧进去吧！”大爷爽快地接过烟，挥手让他们快走。
李元华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家妹妹这么讨人喜欢。
刚走到教学楼，阎富贵就小跑着迎上来：“元华，你们来了，跟我来，校长要确认你和倩倩的关系，我都跟他说好了。”
李元华愣了一下，心里一阵温暖：“劳您费心了。”不管阎富贵以前怎么样，就冲他今天特意在这儿等，这份情李元华记下了。
李元华根本没告诉阎富贵具体来学校的时间，也不知道这位老师在门口等了多久。
跟着阎富贵走进校长室，只见一位发福的中年男人正在低头看报，正是红星小学的钱仁校长。见阎富贵领着人进来，钱校长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就是倩倩的哥哥吧？”
其实不用问，光看李倩倩高兴的样子和新换的衣服就知道了，再加上阎富贵作证。比起上次那个胡搅蛮缠的贾张氏，这才像一个正经家长。
“钱校长好！我是李元华，刚从大西北回来。”李元华笑着说道，手一翻，一盒大前门香烟悄无声息地放在了桌子上。
钱校长板着脸，挥了挥手：“下次不要再有。”说完还是把烟收进了抽屉。
“一定注意！”李元华赶紧答应。
“带小妹去上课吧。”钱校长转头对阎富贵说，“那个棒梗，该回哪儿就回哪儿去。”
出了校长办公室，阎富贵小声说道：“你这个哥哥当得挺够意思。”三个人沿着走廊往教室走，背后隐约传来钱校长哼歌的声音。
安顿好妹妹已经是中午了。想着学校有食堂，李元华随便吃了点就赶往轧钢厂。父亲的工作位置这事得处理，这是他回来第二天要办的正事。
……
轧钢厂里一片热闹。正好是午休时间，平时早就冲向食堂的工人们，今天却都聚集在锻工车间附近窃窃私语。
原来昨天那件事被某些人添油加醋地传遍了整个工厂。起初大家都不相信——易中海可是全厂出了名的好人，怎么可能欺负孤儿寡母？
可当四合院的目击者们七嘴八舌地讲述，细节说得活灵活现，不信也得信了。现在工人们都伸长脖子等着看刘海中怎么反应。
车间里，刚放下铁锤的刘海中正在擦汗。这位六级锻工虽然爱摆架子，但对徒弟是真的用心。他拿着饭盒往外走，身后跟着几个徒弟，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工友。
徒弟们早就摸透了刘海中的性格，谁也没放在心上。这年头能学到真本事就是好师傅，大家都打心底敬重这位刘师傅。
不像那个易中海，嘴上说得好听，对徒弟却总是藏着掖着。这些年他带出来的徒弟，连个五级工都没出过。再看看刘海中，手下已经培养出好几个五级工了，两人根本没法比。
刘海中刚走出车间，就被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他回头问徒弟们：“怎么回事？你们知道吗？”
一个机灵的徒弟赶紧上前：“师父，早上就听说这事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大伙儿肯定是来问您的，谁让您是咱们95号院的二大爷呢！”
人群中有人扯着嗓子喊：“刘师傅，你说得对！我们就想问问，今天传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有人说易中海和他徒弟贾东旭霸占李大夫的房子，还想把人家女儿赶出去。要不是李大夫儿子及时回来，那闺女怕是要冻死在外面了！”
“还有昨晚说他帮着贾家骗捐款，结果贾家私藏了两千多块钱！这些是真的吗？”
提问的人眼睛发亮。这年头没什么娱乐，除了生孩子就是听八卦，这种热闹可不多见。
被这么多人围着，刘海中觉得特别痛快，总算过了一把当领导的滋味。他一点不含糊，直接点头说：“没错，都是真的！当初李大夫走的时候，易中海做主让贾家搬进去，说是照顾人家闺女。”
“那时候老易在咱们院里，整个南锣鼓巷都夸他心善。谁想到昨天这事一闹，大家才看明白，他根本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刘海中气得直拍腿，心里却乐得不行。他跟易中海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下终于扳回一局。
又有人问：“刘师傅，贾家真有两千多块钱？”
“千真万确！昨天街道王主任亲自带人搜出来的！”刘海中说得干脆利落。
人群立刻炸开了锅：“哇！贾东旭家这么有钱还骗捐款？易中海真是太过分了！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
“以前还以为易中海没孩子可怜，现在想想，肯定是干多了缺德事，遭报应了！”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刘海中心里美滋滋的。他冲徒弟使了个眼色，带着人群往食堂那边走，活像带了一帮参观团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