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用病历本砸我脸时,我签了沈砚的假结婚协议。
>他需要应付家族信托基金考核,我需要让化疗的母亲安心。
>直到他白月光回国那晚,我查出怀孕。
>“打掉。”他推来支票的手腕上还系着白月光送的手链。
>后来沈家宴会,他当众跪碎酒杯求我回去。
>而我的产科诊室里,新男友正轻轻吻去B超单上的耦合剂:“宝宝像你。”
>玻璃门外,沈砚的领带浸在滴落的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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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客厅里刺眼地亮着,嗡嗡震动声固执地敲打着耳膜。我蜷在沙发角落,像被抽了骨头,指尖发凉。屏幕上,又是妈发来的信息,一张张相亲对象的照片轮番轰炸,配着焦灼的文字:“晚晚,妈求你了,找个好人定下来吧……妈这心里,慌啊。”
最后一张照片弹出来,是个穿着不合身西装、眼神浑浊的男人。胃里一阵翻搅,我猛地捂住嘴,差点干呕出来。
“啪!”
猝不及防,一个硬壳本子狠狠砸在我脸颊上,火辣辣地疼。我惊愕抬头,看见妈站在面前,化疗后稀疏的头发勉强梳拢,蜡黄的脸上因为激动浮着病态的红晕,胸口剧烈起伏着。是她的病历本。
“林晚!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她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枯瘦的手指抖得厉害,“你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几天?我就想闭眼前,亲眼看着你有个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你怎么就这么倔!”
那本沉甸甸的病历滑落在地,摊开的几页上,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和触目惊心的检查结果像张牙舞爪的怪兽。我脸颊生疼,心更像被那本子砸穿了一个洞,冷风呼呼往里灌。家?我每天下班回来守着这间空荡荡的老房子,听着她压抑的咳嗽,算家吗?可那些照片里的男人,哪一个能带来一丝暖意?只会让这个冰冷的“家”更窒息。
“妈……”我嗓子发紧,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那些人……”
“那些人怎么了?”她打断我,眼泪终于滚下来,“踏实过日子就行!妈不图别的,就图你身边有个人!你非要我死不瞑目是不是?”最后几个字,泣不成声。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她压抑的抽泣和我擂鼓般的心跳。窗外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地映在墙壁上,又冷又远。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心脏,勒得我无法呼吸。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一个名字突兀地跳进脑海——沈砚。
那个曾经云端之上、如今却跌入凡尘,甚至比凡尘更泥泞的名字。几天前,在一家廉价咖啡馆油腻的角落,他坐在我对面,昂贵的西装袖口沾了点洗不掉的咖啡渍,指尖无意识地在掉漆的桌面上敲击,眼神是淬了冰的疲惫,但深处又燃着一簇近乎疯狂的火焰。
“林晚,帮我个忙。”他开门见山,声音低哑,“签份协议,做我名义上的妻子,一年。帮我应付沈家那群秃鹫,保住信托基金里最后那点属于我的骨头渣。”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又冷又涩,像冬日里冻裂的河面,“代价是,一年后,我给你一笔足够你妈安心治病、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的钱。我们两清,互不相欠。”
那时我只觉得荒谬可笑。沈砚?和我?假结婚?简直是天方夜谭。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像躲开一块烧红的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