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我便找到了在这侯府里生存的另类法则。
顾今渊要去参加京中才子们的诗会。
这种场合,带上我这么个身份尴尬的继妹,无疑是让他丢脸。
我偏偏换上一身最鲜亮的衣裙,堵在他马车前,笑靥如花:「哥哥,我也想去见识见识京城第一才子们的风采。」
顾今渊坐在马车里,连帘子都懒得掀开,声音从里面冷冷地传出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去?」
我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圈瞬间就红了,泪珠子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我……我只是想和哥哥亲近些……」
周围的下人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僵持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青墨又从车上跳了下来,手里是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沈姑娘,世子说诗会无趣,都是些酸腐文人,怕您听了头疼。这里有二十两银子,您不如去德月楼听听曲儿,或者去街上买些糖人点心,岂不更好?」
我吸了吸鼻子,接过钱袋,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一转过街角,我立刻擦干了假哭的眼泪,掂了掂手里的银子。
二十两,够我娘在江南老家的亲戚们过上一年好日子了。
我把这些「意外之财」都悄悄存了起来。
我娘不知道,她只以为我渐渐懂事,不再去招惹顾今渊了。
她时常拉着我的手,欣慰道:「晚晚长大了,这就好,我们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我每次都乖巧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次该用什么由头。
第 3 章
机会很快就来了。
顾今渊请了当朝大儒张太傅来府上讲学。
这可是连皇子们都未必能请到的名士,顾今渊为了备考科举,下了血本。
我打听到消息后,第二天就抱着一摞书,出现在了顾今渊的书房门口。
「哥哥,我也想听张太傅讲学,我也想读书明理。」我摆出一副勤奋好学的模样。
顾今渊正坐在书案前练字,闻言,笔尖一顿,一滴浓墨毁了一整张上好的宣纸。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凤眸里,第一次有了除嫌恶之外的情绪——一种近乎暴怒的隐忍。
「沈未晚,」他几乎是咬着牙叫我的名字:「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读书呀。」我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母亲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我不这么认为。我也想和哥哥一样,成为有学问的人。」
我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他一时竟找不到理由反驳。
张太傅是第二天到。
那天,顾今渊的书房外,多了一张小小的案几。我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副准备「凿壁偷光」的架势。
来往的宾客和下人们都看到了,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世子爷的继妹,好学得很呐。」
「可不是,就是身份……世子爷怕是觉得丢脸吧。」
顾今渊的脸,黑得像锅底。
张太傅还未到,青墨就第三次,也是最快的一次,出现在我面前。
这次他手里捧着一张银票,和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