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老师在得知我已经两个月没来月经后,催我去学校附属医院的妇产科看看。
我不知所措,我是个贫困生,来自一个落后的山区,虽说上了大学,社会经验却几乎为零。
所以王郁嘉说要陪我去医院时,我答应了。
当超声探头划过冰凉的耦合剂,屏幕上显现跳动的胎心。
“宫内早孕”,超声医师冷静的一句话像是晴天霹雳,我再无知,也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这个孩子要不得。
然而当冷冽的无影灯还没在脑海中消散,母亲的手抡过来就是一记大耳光。
“你是做婊子的吗……”
耳光响亮,使得母亲的骂声在耳边若有若无。
大量失血让我脸色惨白全身无力,可母亲关心的重点并不在此。
母亲的指责声渐渐清晰:“你孩儿窝都切掉了,你残废了,以后都嫁不得人了,咱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被一语惊醒,立马摸了摸肚子上的敷料,这才明白,连刮宫也止不住血,为了保命,医生只能把子宫切了,而王郁嘉也不得不借着我的手机通知我母亲赶来签字。
在母亲一阵输出后,我把那个畜生的名字告诉了她。
我都这样了,破罐子破摔了。
可当母亲再次回到病房,我以为她会更加暴躁,却意外窥见她融合着笑意与愁眉的脸。
“妈,这是什么?”我看到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
“他给的”,她低语,像犯了错的孩子。
“妈,你干嘛拿那个畜生的钱!”
“他——他说我要是敢报警,会找人弄死我们家“,母亲不停地搓着银行卡,唯唯诺诺的样子叫人心酸,“他那种人家里有权有势,我们没什么,我怕他对付你哥。”
我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你看,这里有十万块”母亲晃了晃手里的银行卡,“你哥那个女朋友不是非要盖个新楼房嘛……”母亲支支吾吾地讲着,然而讲着讲着竟变得越来越利索和理所当然了。
“雨来你看,我还多要了他一块表,你哥戴着一定好看”,母亲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表,金色反光极其刺眼。
“你把我卖了,妈。”
我的话令她突然沉默。
我很虚弱,但更多的是失落。
我转过头,泪水从眼角滑落。
那一刻,我竟变成了一手低贱的筹码。
4
此刻,王郁嘉害羞的微笑将我的思绪拉回到此生,他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
课间,坐在前排的庄成杰回头瞪了我一眼,随即一条短信过来:
“昨晚怎么没过去,不想做我女朋友吗?今晚照旧,在老地方等我。”
这只毒蜘蛛哪来的自信,我就那么看得上他吗,搞得我非他不嫁的样子。
“庄成杰,你不要再发短信给我了,我明确告诉你,我不想做你女朋友,你找别人吧!”
我直接站起来,声音洪亮,果断撕碎他织成的黑色蛛网。
教室里瞬间寂静,百多双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庄成杰身上,他一脸茫然,看了看周围一双双看笑话似的眼神,一个那么嚣张的人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胡说什么!”
“你赖什么,要不要我拿出你骚扰我的短信给大家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