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岛主之子,从小到大,接触到的活的女性屈指可数,冷月算一个,封雨语算半个。
我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刚上岛的女人?
更荒唐的是,我父亲的遗嘱里,点名要见的人,一共六个。
我,冷月,林幻影,封雨语,楚言。
最后一个名字,是颜初。
应该不是刚上岛的这个,而是另一个,一个已经从岛上消失了很久的颜初。
一个在我记忆里,模糊不清,却又无比重要的名字。
现在,林幻影的朋友,也叫颜初。
这一切,是巧合吗?
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林幻影那边就出事了。
一具无头尸,一颗和他一模一样的头。
冷月想当场解决他,我拦住了。
我所认识的林幻影,他怕麻烦,怕得要死。杀人这种事,太麻烦了,弃尸更麻烦。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他绝不会做。
但是在场的人中,他嫌疑的确最大。
我只能先把他控制起来。
我的目光再次回到那个新来的颜初身上。
她挡在林幻影身前,像一只护崽的母鸡,眼神倔强。
“我相信他。”她说。
为什么?
我看着她,心里的那种熟悉感愈发强烈。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说这句话时,嘴角应该是什么样的弧度,眼睛里应该闪着什么样的光。
就好像,这句话,她曾经对我说过一样。
我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具尸体的来历。
“冷月,”我沉声命令道,“搜查整个墓园,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是。”冷月干脆地应了一声,带人散开。
我又看向那个一直缩在角落里的病秧子,封雨语。
“雨语,”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些,“你过来看看,这具尸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封雨语擅长医道,对人体构造比我们在行。
她怯生生地走过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不敢看那颗头,只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检查那具被从灌木丛里拖出来的无头尸。
她的手指纤细,拂过尸体僵硬的皮肤,像是在弹奏一曲亡灵的乐章。
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向……向公子,”
“他身上,没有雨。”
“没有雨?”我皱起眉,“什么意思?”
“就是……”她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词,“太干了。一个人死了,身体里的『雨』不会那么快流干的。他……他好像一滴『雨』都没有了。”
一滴血都没有?
我心里一沉。
这听起来,不像是简单的谋杀。
更像某种……邪门的仪式。
我抬头看向那块属于我父亲的,空无一字的墓碑。
他把我们叫到这里,到底想让我们看什么?
04
我叫冷月箭木。
我讨厌那个叫颜初的女人。
从她上岛的第一眼,我就讨厌她。
她太漂亮了,漂亮得像个妖精,一来就把向生死的魂勾走了。
向生死看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
专注,迷茫,还有一丝……痛苦。
就好像,他透过这个女人,在看另一个人。
我跟在向生死身边十年了,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变成了岛上最锋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