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我是您的专属合约维护顾问，沈砚。”他伸出手，动作标准得像礼仪教科书。“关于您反馈的‘临界观察’状态预警，我们已收到。请跟我来，技术保障部会为您做一次免费的深度状态诊断。”
苏娅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进了一部高速电梯。电梯内部光滑如镜，倒映出她裹在宽大外套和口罩里畏缩的身影，与旁边沈砚挺拔、光鲜的形象形成刺眼的对比。电梯无声地上升，最终停在了一个标注着“神经美学优化与技术保障中心”的楼层。
这里的环境和楼下光鲜的商务氛围截然不同。冰冷的蓝色基调灯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某种精密电子元件运转的味道。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厚重的银色合金门，门上只有冰冷的数字编号。穿着白色或浅蓝色无菌服的工作人员步履匆匆，表情漠然，像一具具行走的精密仪器。
沈砚将她带进其中一间诊室。里面异常空旷，只有一张类似牙科治疗椅的白色躺椅，旁边连接着几台闪烁着幽幽蓝光的复杂仪器，冰冷的探头悬垂着。空气中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
“请坐，苏小姐。”一个平静无波、听不出性别年龄的电子合成音从房间角落的扬声器里传出。“我们将对您的面部生物活性单元进行精确定位扫描，以便评估当前状态并制定最优矫正方案。”
沈砚公式化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苏娅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深吸一口气，摘下帽子和口罩，躺在那张冰冷的椅子上。
强烈的扫描光束从四面八方投射下来，冰冷地扫过她的脸。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光束似乎穿透了她的皮肤，深入肌理。悬垂的探头无声地移动，在她脸颊、眼周那些出现异常的位置近距离停留、扫描，发出细微的、高频的嗡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苏娅紧闭着眼，感觉自己像砧板上待宰的鱼。
不知过了多久，扫描光束和嗡鸣声终于停止。那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扫描完成。诊断结果：用户面部（左颧下区、左眶下区、右鼻翼区）局部表皮层发生生物活性惰化现象（L1级确认）。初步判断：用户近期情绪波动异常（焦虑指数超标173%），睡眠生物钟紊乱（偏移超过标准值4.8小时），体内神经美学同步因子水平显著低于系统最优阈值（因未购买S级同步套餐）。以上因素协同作用于抵押形态稳定性，导致局部出现轻微‘熵增’现象。建议矫正方案如下……”
屏幕亮起，悬浮在苏娅面前。上面罗列着数个所谓的“矫正套餐”：
基础神经美学同步（A级）： 强制接入系统进行“愉悦感诱导”3小时/日，连续7天。配合基础营养液。费用：38，888信用点。
深度神经美学重建（S级）： 强制接入系统进行“高峰情绪模拟”6小时/日，连续14天。配合高阶再生因子注射。费用：128，888信用点。
魅力值紧急补给方案（特权）： 临时充值魅力值储备（对应区域100点）。有效期：30天。费用：88，888信用点/100点。
看着那串串刺目的天文数字，苏娅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她猛地从躺椅上坐起来，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尖利：“轻微熵增？我的脸！我抵押给你们的真实的脸！它在……它在溶解！在消失！你们管这叫轻微熵增？！还要我花钱买你们的套餐来‘矫正’？这明明是你们那个该死的‘约束机制’在剥夺我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