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惊讶地看着他。十四岁的贝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
“那你呢？”她轻声问，“你马上就要中考了...”
贝贝咧嘴一笑，又恢复了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我妈在家呢，她会给我做饭的——虽然难吃得要命。”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认真地说，“但是二宝...他好像只有你妈妈一个人。”
回家的路上，李玲的手机又响了。是赵春梅发来的短信：「玲玲，二宝发烧了，一直喊姐姐...能不能来看看他？我们在如家酒店1402房。」
李玲看着短信，又看看身边推着自行车、哼着跑调歌曲的贝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两个弟弟，一个代表着她无法释怀的过去，一个承载着她倾注全部爱意的现在。而此刻，他们都以不同的方式需要着她。
“姐，”贝贝突然停下脚步，“我决定了，中考前我要住校！这样你就能安心照顾二宝了。”
李玲停下脚步，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
贝贝耸耸肩，笑容明亮：“因为我是你弟弟啊。”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可不想你半夜又跑到我房间来检查我有没有呼吸，太吓人了！”
李玲又哭又笑地捶了他一下。雨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突然意识到，也许救赎从来不是单向的——在她拼命想要弥补对贝贝的亏欠时，这个阳光般的男孩也在不知不觉中治愈着她。
“走吧，”她揽住贝贝的肩膀，“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去看看二宝。”
贝贝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袋：“差点忘了！给你的！”
李玲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个粗糙的陶土小人，依稀能看出是个女人的形状，胸前歪歪扭扭地刻着“姐姐”两个字。
“美术课作业，”贝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做得不好...本来想等你生日再给的。”
李玲将陶偶紧紧握在手心，感受着那粗糙的触感。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爱不是零和游戏——她可以同时爱着贝贝，也可以尝试去关爱二宝。这不是背叛，而是心的扩容。
“谢谢，”她轻声说，“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第三章
雨水顺着酒店走廊的窗户蜿蜒而下，李玲站在1402房门前，手中的房卡已经被汗水浸湿。她深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