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像一场噩梦。城市在燃烧。我们贴着墙根走小巷,避开主干道。路过一家宠物店,玻璃碎了一地,笼子里的小狗饿得啃自己的爪子,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们。小雅想进去,我死死拉住她:“水不够了!” 她回头瞪我,眼泪在眼眶打转:“陈默,你还是人吗?” 我哑口无言。人性?在生死面前,那东西轻得像张废纸。中午时分,我们在一个废弃工地躲雨。天空阴沉,却一滴雨不下——连老天都干涸了。小雅从桶里倒出最后半杯雨水,分我一半。水混着泥沙,喝下去喉咙刺痛。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一抖,水全洒了。我们看着地上迅速被泥土吸干的水渍,相顾无言。她嘴唇干裂,渗出血丝,声音嘶哑:“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我摇摇头,掏出那粒胶囊:“试试这个。” 她皱眉:“药?能管用?” “不知道。” 我苦笑,“但总比等死强。” 她没犹豫,就着泥水咽了下去。我看着她,心里默念:如果这药能救她,我宁愿自己死。
奇迹没有立刻发生。但小雅的咳嗽渐渐平缓,脸色也没继续恶化。而我,腰痛却像钢针在扎。我意识到:那粒药,可能只对她有效?为什么?我翻出体检报告,目光停在“尿常规”一栏:我的隐血是++,小雅的却是阴性。她的肾……比我健康?可毒素对所有人都是99.8%致死率啊!困惑像藤蔓缠住心脏。当晚,我们在郊外一个废弃的农家乐过夜。漏风的屋里,小雅烧得说胡话,我用湿毛巾给她敷额头——毛巾是用雨水拧的,敷完布上竟泛出淡淡的蓝。我浑身一僵:雨水也污染了!污染速度比预想的快得多。绝望中,我摸到口袋里的体检单,突然想起关键细节:去年体检,小雅被查出携带一种罕见基因突变,叫“HSP70-2”,能增强肾细胞对毒素的抵抗力。当时医生说:“这基因在沙漠民族里常见,能帮助他们在缺水环境下生存。” 我们只当是趣闻,没当回事。现在……难道是这个?小雅的基因让她对“蓝蚀”有天然抵抗力?而我,肾功能本就受损,成了最脆弱的靶子?
这个认知像冰水浇头。不是药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