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不敢松懈,紧紧地捂着嘴,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门,生怕那声音会再次响起。直到天亮,我都没有再合上眼睛,生怕一闭眼,那个“人”就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第二天,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找中介,想要退租。中介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他正坐在办公桌后,悠闲地嗑着瓜子。听完我的话,他漫不经心地把瓜子壳往垃圾桶里一吐,然后说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刚毕业啊?住老楼都这样,晚上难免会有一些动静。四楼是没人住,但三楼还有别家啊,说不定是邻居起夜呢。”
“不是邻居,”我有些焦急地说道,“是那种刮门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门上抓挠一样,还有楼上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沉重,感觉不像是正常人走路的声音……”
“好了好了,”他显然有些不耐烦,挥挥手打断了我的话,“这楼都住了几十年了,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早就没人住了。你要是实在害怕,我可以给你便宜点,月租再减一百,你看这样行不?”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犹豫了起来。毕竟我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手里的钱本来就不多,这一百块钱对我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我咬了咬牙,心里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过敏感了,老楼嘛,难免会有一些奇怪的声音。
于是,我最终还是决定接受他的提议,租下了这间房子。
在回去的路上,我路过小区门口的杂货铺时,突然想起应该买些东西来辟邪。于是,我走进去挑了一把桃木剑。付钱的时候,老板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你住 302 啊?”老太太突然开口问道。
“嗯。”我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然后赶紧把桃木剑塞进了包里。
老太太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默默地把找零的钱递给我,然后叮嘱道:“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把门锁好,窗户也别开。”
她的手指关节粗大,指腹上有层厚厚的茧,触到我的手时,冰凉冰凉的。
那天晚上,我把桃木剑放在床头,又用椅子顶住了门。可刚过十二点,脚步声又来了。
“咚、咚、咚……”
还是从四楼开始,一步一顿,往下走。我握紧桃木剑,感觉剑身在发抖——不是我在抖,是剑自己在颤,像有什么东西在排斥它。
走到三楼楼梯口时,脚步声又停了。这次没有刮门,而是传来一个女人的咳嗽声,很轻,像被捂住嘴,断断续续的,裹着痰音。
我缩在被子里,眼睛盯着门缝。那道发蓝的白光又从门缝里渗进来了,比昨晚更亮,把地板照出一道长长的光带。光里有个影子,很高,很瘦,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它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指缝里往下滴水。
“咳……咳咳……”
咳嗽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低沉而沙哑,让人毛骨悚然。门板也开始发烫,仿佛被火烤着一般,我甚至能感觉到那股灼热透过门板传递到我的手上。
我突然想起老太太说过的话,心中猛地一紧,急忙看向窗户。只见窗帘不知何时被拉开了一半,窗外站着一个黑影,正紧贴着玻璃往里窥视。那黑影的轮廓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它的头部和身体,却给人一种极其阴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