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传来杯子碰撞的声音，林薇肯定都听见了。
我望向卧室方向，林强和张莉正在我们的阳台上自拍，笑声刺耳。
“这事...我得和林薇商量。”我艰难地说。
岳母的脸色立刻沉下来：
“商量什么？她是我女儿，我说了算！”
她凑近我，浓重的香水味熏得我头晕，“程远，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同意，林薇能嫁给你这个穷小子？”
我的拳头在腿边攥紧又松开。
五年前婚礼上岳母嫌彩礼少的嘴脸浮现在眼前，那时她也是这样，用施舍的语气说“算了，将就吧”。
“我去下洗手间。”
我猛地站起来，需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经过厨房时，我看见林薇背对着门，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想进去安慰她，却听见岳母在客厅提高了嗓门：
“装什么装！要不是看在他能买房的份上，我能让薇薇嫁给他？”
我的脚步骤然停住，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里。
本想着自己亲生父母那么有钱，给小舅子当做婚房用用也无所谓。
但就是，这几人的嘴脸我有些看不惯。
“妈，小声点...”这是林强的声音。
“怕什么！”岳母的声音更加尖锐，“他听见了又能怎样？房子都买了，还能离咋的？住着不搬走就完了！”
“就是，姐夫那人好说话，哄哄他就行了。”
张莉插嘴道，语气轻蔑得像在讨论一条狗。
“再说了，写的是林薇的名字吧？法律上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些话语像刀子一样捅进胸口，却奇怪地不觉得疼，只有一种麻木的寒意从脊背爬上来。
“程远？你...你都听见了？”
林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端着茶盘，眼睛红红的。
我看着她，这个我认识了五年，结婚三年的女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她的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
“房子的事，你早就知道了？”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林薇的嘴唇颤抖着：“妈之前跟我提过...我说要问你...”
“你怎么想的？”
“我...我也不知道...”她的眼泪掉下来，“小强他确实...”
三个月前签购房合同的情景浮现眼前——
“老公，我妈说...现在新婚姻法改了，写夫妻俩名字要多交税。反正我们感情这么好，写谁名字都一样，就写我的好不好？”
我怎么会不同意？她是我妻子啊！
现在想来，一切应该都是岳母的圈套。
我机械地转身回到书房，关上门。
手机又响了，是寻亲网发来的确认邮件，附带陆建国的私人联系方式。
我盯着屏幕，突然笑出声来。
几分钟前我还为找到亲人欣喜若狂，现在这份喜悦像硫酸一样腐蚀着心脏。
“老公？”
林薇推门进来，脸上还带着刚才应付她家人的假笑。
“妈叫你出去吃水果...”
“房产证呢？”
我直接打断她，“你们家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她的表情瞬间僵硬：“你...你听到什么了？”
“从今天起那套房就是林强的了，对吧？你和你妈联手做的局。”
林薇的脸色由红转白，手指绞着衣角：
“弟弟结婚没房...先借住一段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