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咬紧牙关爬起来，烧水泡面。这一次，闻到味道他就想吐。勉强吃了几口后，他冲进厕所全吐了出来。吐完后，他虚弱地靠在墙上，发现马桶里的呕吐物中夹杂着血丝。
"再坚持两天..."他对自己说，用袖子擦了擦嘴。
第六天，程默几乎无法起床。头晕目眩中，他给公司发了请假短信。整个上午，他都在昏睡与胃痛的交替中度过。下午三点，门铃响了。透过猫眼，他看到林小满站在门外，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
"你怎么..."程默开门时差点摔倒，被林小满一把扶住。
"你三天没换衣服，五天都吃泡面，今天突然请假。"林小满把他扶到床边，"不是明摆着出事了吗？"
她利落地打开窗户通风，从袋子里拿出粥和小菜："先吃点东西，然后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热粥下肚，程默感到一丝暖意流遍全身。在林小满的注视下，他终于崩溃了："房租涨了，我妈要做手术，我所有的钱都寄回家了...我...我只有吃泡面才能撑到发工资..."
林小满静静地听完，然后说："为什么不向同事借钱？"
程默苦笑："大家都不容易，而且...我不想让人知道..."
"傻瓜。"林小满叹了口气，"健康比面子重要多了。"
第七天，程默被剧烈的腹痛惊醒。他试图站起来去拿手机，却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自己头部撞击地面的闷响，以及远处传来的敲门声。
消毒水的气味。这是程默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受。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和挂着的输液瓶。
"醒了？"林小满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医生说你是严重营养不良加急性胃炎，再晚来半天就可能胃穿孔。"
程默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林小满扶他喝了口水。
"为什么不早说？"她的声音里带着责备，"我今早去给你送早餐，发现你晕倒在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程默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太阳穴滑入鬓角："对不起...我只是...不想麻烦别人..."
"账单我暂时垫付了。"林小满拿出一张纸，"这是医生写的饮食注意事项，未来一个月你都得吃流食和软食。"
程默睁开眼："多少钱？我发工资就还你..."
"先别想这个。"林小满打断他，"我刚才联系了你母亲的主治医师，手术费我已经转过去了。"
"什么？"程默猛地坐起来，随即因头晕又倒回去，"不行...这太多了...我不能..."
"就当是借你的，无息贷款。"林小满笑了笑，"不过有个条件——"
程默紧张地看着她。
"你得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许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林小满的表情变得严肃，"七天只吃泡面？你当自己是铁打的吗？"
程默想起过去一周的煎熬：日益严重的胃痛、头晕目眩的早晨、牙龈出血、呕吐...他点点头："我保证。"
林小满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我熬了粥，趁热喝吧。"
程默接过粥，香气扑面而来。这一次，他没有忍住眼泪。
"哭什么呀。"林小满递过纸巾，"大男人的。"
"谢谢。"程默哽咽着说，"不只是为了粥和钱...谢谢你...发现我..."
林小满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快吃吧，凉了对胃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