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女生指了指脚边的警示牌——红底白字“禁止投喂,违者罚款五百”。
“西门塔尔牛是引进品种,肠胃菌群脆弱。高蛋白零食会让它们瘤胃酸中毒,严重的会休克。上个月刚有一头小牛因为游客投喂腌肉,半夜死在棚里。”她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
李昊泽嗤笑一声,上前半步。
我瞥见许昭昭的指尖颤了一下,牛肉干外包装被捏得沙沙作响。
可下一秒,她突然笑了,眼尾弯成月牙:“哎呀,既然这么危险,那我更得喂了。”
她踮起脚,手臂越过志愿者的肩膀,像逗弄一只笼中鸟般晃着肉干。
牛群躁动起来,蹄子踏得尘土飞扬,有头公牛甚至抵着护栏,鼻孔喷出滚烫的白气。
志愿者女生眼神一沉,狠狠抓住许昭昭的手腕,瞬间勒出一道红痕。
“你干什么!”李昊泽暴喝,一把攥住女生的马甲领口。
我后退两步,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上一世,我冲上去抢肉干,换来的是李昊泽的一巴掌和许昭昭的尖叫。
这一次,我只想当个旁观者,看他们的恶意如何撞上一堵更硬的墙。
志愿者女生抬眼,目光冷而静。“根据景区管理条例,游客挑衅动物、危害公共安全,可强制驱离并报警处理。”
她另一只手已经摸出对讲机,拇指按在通话键上,红灯闪烁,像一颗蓄势待发的火星。
李昊泽的表情终于裂开一丝缝隙。
他重重一把将志愿者推到地上,“你一个小小的志愿者,还想拿鸡毛当令箭?”
“昭昭想喂就喂!”
小姑娘哪里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她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我再也看不下去,赶忙冲上前去查看小姑娘的伤势。
“李昊泽,你们还要不要脸?”
“这么大的两个人,竟然还欺负一个小姑娘?”
没想到李昊泽脸上一点愧疚都没有,他冲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一下就甩到我和小姑娘的脸上。
“张媛,你不就是想要钱吗?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今天只要昭昭高兴,她想怎么喂就怎么喂!”
说着,他将掉在地上的牛肉干温柔地放到许昭昭手中。
“昭昭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你。”
许昭昭接过牛肉干,向我投来一个得意的眼神。
“张媛,你不就是想吃肉吗?等会你去和牛群一起抢吧!”
许昭昭重新转向牛群,忽然一双大手将她拉住。
正是听到动静赶来的保安,“你们想死是吗?”
【3】
保安一把攥住许昭昭的手腕,虎口像铁钳,牛肉干“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看到许昭昭这种蠢人,保安怒吼,“再敢撒野,直接送派出所!”
李昊泽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一步跨到保安面前,肩膀狠狠一顶,把保安撞得趔趄两步。
“你动她一下试试?”
他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锉刀,把空气磨得噼啪作响。
保安没料到游客敢动手,愣神的工夫,李昊泽已经揪住他的衣领,右拳抡圆了砸过去。
“砰”拳头砸在保安头盔上,发出闷钝的回响。
李昊泽疼得龇牙,却更疯,像头护崽的公狼。
许昭昭趁机弯腰,把散落的牛肉干全拢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