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带着赵虎、周安等几名精干捕快,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小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墨香混合着尘埃和说不出的腐朽气息。
“大人,里面好像没人。”赵虎贴着门缝听了片刻,低声道。
“撞开!”林风下令。砰的一声,腐朽的木门应声而开,扬起一片灰尘。
屋内昏暗,光线透过破败的窗棂射入,形成几道浑浊的光柱。空气中飘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屋内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居所,分明是一个巨大的画室!四壁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画卷,地上也堆满了卷轴和画稿。画的内容千奇百怪,山水、花鸟、人物,但绝大多数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郁和扭曲感。最令人心悸的是屋子中央那张巨大的画案。
3 画界惊魂
案上,一幅尚未完成的巨画正摊开着。画中赫然是一座正在被熊熊烈火吞噬的深宅大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雕梁画栋在烈焰中扭曲、崩塌。更恐怖的是,在那些着火的回廊、窗棂间,影影绰绰地画着许多人影!他们或惊恐奔逃,或绝望哭喊,或痛苦地蜷缩在地,形态扭曲,面容因极致的恐惧而变形。整幅画仿佛地狱的缩影,充满了无声的凄厉哀嚎。
林风的目光死死盯在画面上。那宅院的格局…那熟悉的飞檐斗拱…分明就是卷宗里描述的苏家老宅!那些在火中挣扎的身影…是苏家的亡魂!
“嘶…这…这画得也太邪门了…”赵虎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林风强压下心头的震撼,目光如炬地在满屋狼藉中搜寻。他的视线掠过墙角一堆散落的画稿时,猛地定住!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从那堆杂乱的画稿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
画稿上,是一个女子的背影。她穿着素雅的衣裙,身姿窈窕,正站在一片朦胧的、如同水波般荡漾的光晕之前。那背影…那发髻的样式…那衣裙的褶皱…林风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苏婉的那幅画像,两相对比。
一模一样!无论是身形姿态,还是那独特的笔触韵味,都指向同一个人——苏婉!
墨沉画了苏婉!而且画中的她,似乎正要踏入那片奇异的光晕之中!
“苏婉…婉娘…”林风喃喃自语,巨大的困惑和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她不是死了吗?墨沉为何要画她?画中的那片光晕又是什么?难道…难道她的“死”…
“大人!快看这个!”周安在墙角一堆废弃的颜料罐和画笔下,发现了一个暗格。打开暗格,里面藏着一个扁平的紫檀木盒。
林风接过木盒,拂去灰尘。盒子没有上锁。他屏住呼吸,轻轻掀开盒盖。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幅卷得整整齐齐的古画。画轴是温润的乌木,透着岁月的包浆。林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画卷展开。
画卷铺陈开来,一股陈年墨香和淡淡的、难以形容的寒意扑面而来。
画中描绘的是一座笼罩在永恒黄昏暮色中的深宅大院。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没有太阳,只有一片混沌的、死气沉沉的暗金色余晖。亭台楼阁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飞檐翘角指向昏暗的天际,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压抑。庭院里古木森森,枝叶却像是凝固了,纹丝不动,没有一丝生气。薄雾如同有生命的轻纱,在回廊间、假山石后缓缓流动、缠绕,让整个山庄显得影影绰绰,虚实难辨。整个画面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滞了,又仿佛被无限地拉长、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