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老二问个清楚！」
「老陈，别说是我说的啊！」刘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刚踏出老张家院门。
就听见一声锣响。
「今日午时三刻，开荒神祭祀大典，不到者抄没家产，赋税加倍！」
我愣在原地。
妈的，
祭祀，
提前了！
5.
荒神庙前，人声鼎沸。
村民们穿着节日的盛装，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
仿佛这不是一场活人祭祀，而是什么喜庆的庙会。
几个稚童用狗尾巴草扎成拂尘，正学着赵庙祝的样子往同伴额头上点朱砂。
其中一个突然扯下裤腰带勒住玩伴的脖子，笑嘻嘻喊着「荒神吃小孩咯」。
我环顾四周，没看到老二一家。
「老陈啊，你好运气啊，就差一个数啊！」
「呸呸呸，胡说八道。那陈魁也是老陈的侄子，老陈肯定也心疼啊。」
「心疼就心疼呗，侄子再亲也不如儿子亲。我就不信老陈能花钱去买个孩子替陈魁？」
「别瞎说，这话要是让赵铁匠听见，他不得跟你拼命。」
这群人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真是事情不到自己头上，就开始幸灾乐祸。
「他买孩子替陈魁，我还不敢干这事呢！」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转身回头，老二、魁儿、弟媳，三个人手拉手并排走来。
面色红润，步履轻盈，满脸微笑。
「大哥呀，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可要挺住了。」
我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可还是想听他说完。
「今早啊，里正派人告诉我，昨天赵管事回去算了一下魁儿的八字，说是魁儿的八字和荒神犯冲，不能祭祀。阿宝的八字和荒神正合，就让阿宝来祭祀荒神。赵管事让我告知你，可你家早上没人。我左等右等不来，这祭祀又提前了，只好现在告诉你了。」
旁人听见，都瞪大了眼睛。
「祭品还能换？」
「都是老陈家的种，谁去祭祀都一样。」
「有道理，反正不是我家的就行。」
「对，反正老陈家出就行。」
这些议论之声，和之前我看祭祀时的想法一样。
因果循环。
今天，轮到我身上了。
我用胳膊拦住了将要说话的王氏。
想听一听，老二还能说什么。
被拦下后，王氏用力掐了一下我的胳膊。
重重地喘着粗气，表达着心中的愤怒。
「大哥呀，我也难过啊。一个是我的亲儿子，一个是我的亲侄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揪心啊。」
看着他擦拭用力挤出的眼泪。
我突然感觉到。
我对面的这个亲弟弟，有些陌生。
「不过大哥你放心……」
「放你的狗屁！」
我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揪着老二的衣领，「你敢说，你说的都是真话？」
老二愣了一下。
随即抬手打掉了我揪着衣领的手。
用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周围的人听到热闹。
像嗜血的蚂蚁一样凑了过来。
当即就围成了一个圆圈。
6.
「苍天在上，我陈守义对大哥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你放屁！你昨晚干啥去了？老实说！」
王氏扯着嗓子问道，那声音，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