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这才在小刚妈妈的搀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她的裤子膝盖处被血和灰尘糊成一片深褐,每挪动一步,眉头都因剧痛而深深蹙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微光。 “真没事,皮外伤,快带孩子回去好好安抚一下,孩子吓坏了。”她摆摆手,声音嘶哑,脸色苍白得像一张揉皱的纸,却还在竭力安慰着哭泣的家长。小刚妈妈千恩万谢地带着孩子离开了。街角只剩下张老师,和她那辆歪倒在路中间的旧电动车。她扶着车把,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腿,立刻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身体晃了晃,几乎又要摔倒。她不得不再次倚靠在冰冷的车身上,大口喘着气,忍受着疼痛的侵袭。昏黄闪烁的路灯光笼罩着她,那身影在空旷的街角显得那么孤单、渺小,却又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韧劲。
直到她咬着牙,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几乎是拖着那条伤腿,艰难地把沉重的电动车扶正,然后极其缓慢、一步一挪地推着车,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街道尽头那片沉沉的暮色里,我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地从树后滑坐到冰冷的地上。脸颊一片冰凉,伸手一摸,全是泪水。晚风吹过,带着初秋的寒意,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抱紧了膝盖,把头深深埋了进去。那个被路灯拉长的、流着血却依旧挺直的背影,在我脑海里反复闪现,挥之不去。 回到家,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妈妈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的脸,神情有些异样,眉头紧锁,嘴唇抿着,似乎在专注地看着什么。 “回来了?”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声音也少了平日的焦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换了鞋,垂着头就想往自己房间钻。那个街角的画面和膝盖上那片刺目的暗红还在眼前晃动。 “等等,”妈妈叫住了我,声音有些干涩,“刚才……隔壁楼陈阿姨打电话来,说……”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手指无意识地划拉着手机屏幕,“说你家张老师……下午放学,在街角那边,为了保护一个被小流氓欺负的学生……好像受伤了,膝盖都磕破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