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出生,父亲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尽管有着弟弟没有的本领。
伊阿宋王子来岛上夺取金羊毛时,我一眼看出这个男人的愚蠢与可利用之处。
我帮他杀死弟弟,获得自由;又帮他设计害死科林斯国王与公主,助他登基。 世人骂我毒妇,我却暗中用幻术伪装杀死亲生儿子,带着他们远走高飞。
十年后,我会站在新城墙上俯视我建立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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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狄亚!滚下来!”父亲吼得震天响。
我和弟弟阿布绪尔托斯在王座边玩。弟弟在上面乱爬乱滚,我就稍微坐了一下。父亲却像被烫了似的,厉声骂我。
“女人不能碰王座!”他命令道。
弟弟还在王座上赖着,冲我扮鬼脸。
我火气“噌”地就上来了。“砰!”弟弟突然飞起来又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父亲反手就给我一耳光,“本事就对着家人使?女人对家族果然没用。”
那时我还小,不懂不是所有父亲都值得尊重。
我退到角落,背靠冰冷的石墙。在父亲眼里,我做什么都不如弟弟放个屁香。就因为他是儿子,我不是。
这“女儿”的身份,像科奇斯岛终年不散的浓雾,死死罩着我。
离开?这念头像黑暗里的火星,猛地一闪。逃出这浓雾,逃出父亲的算计——他想用我的婚姻,给弟弟换个有钱有势的老婆。
我见过太多岛上女孩,像牲口一样被买卖,然后消失在别的男人家里,重复她们母亲灰暗的一生。
可我呢?一个空有魔力、连城堡都走不出去的小女孩?弟弟的笑声,父亲的夸赞,像钝刀子割肉。
心底有个声音又冷又硬,像磨过的黑曜石:美狄亚,等。等机会,等自己足够强壮,撞破这浓雾,撕开这枷锁。
依附?对,现在还得靠这破屋檐活着。但这依附,是暂时的蛰伏。我攥紧拳头,指甲抠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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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咸腥的海风和父亲对弟弟没完没了的期望里,像被海浪推来推去的贝壳,缓慢又固执地滚着。
镜子里那张脸没了孩子气,轮廓分明,眼神早早染上戒备。岛上其他女孩开始害羞地谈婚论嫁,讨论哪个小伙子家底厚。她们的未来像集市上待卖的鱼。
“美狄亚,”一个相熟的女孩红着脸来找我,带着点兴奋,“你父亲……提过吗?听说西边有王子要来岛上。”
我摇头。“没有。”我抬起头,扯扯嘴角,“父亲大概还在考虑。”考虑怎么把我“卖”个高价,好让弟弟攀上富家女。
那女孩被我看得不自在,讪讪地缩回去。
依附?不,这破厨房,这该死的科奇斯岛,就是我的牢笼。
无形的枷锁越勒越紧。必须走!越快越好!婚姻?眼下看,只有这条路能名正言顺甩掉父亲和弟弟。
我需要一块跳板,够远够高,高到父亲的手够不着。
机会,或者说那块跳板,在一个狂风大作的午后,随着一艘破破烂烂的怪船,撞进了我们岛的避风港。
消息像长了翅膀:阿尔戈英雄!伊奥尔科斯的王子伊阿宋!为了夺回王位,来找金羊毛!
金羊毛?我站在城堡最高处的窗口,望着混乱的港口。人群中间那个男人,就是伊阿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