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连开数枪。
子弹徒劳溅起火星。
他扔了枪转身狂奔。
我追上去。
一口咬断他小腿!
他栽倒在地。
扭头看我。
眼中只剩绝望。
“你……到底是什么……”
毒液注入。
他抽搐着死去。
毫无波澜。
县里人失踪。
恐慌达到顶点。
有人收拾细软想逃。
我在村口盘踞。
一个也别想走。
刘婆子第一个溜出村。
包袱压弯了背。
半山腰被我拦住。
“蛇王……我就喝了一小口汤啊……”她扑通跪倒。
眼泪鼻涕横流。
我记得她。
当年偷藏蛇胆酒。
喝了整整半月。
说治老寒腿。
此刻她的腿抖得厉害。
“饶了我……给你塑金身……”
獠牙落下。
惨叫在山谷久久回荡。
村里活人寥寥。
他们聚在祠堂。
抱着必死决心。
刘头站在最前。
手里紧握蛇骨刀柄。
“拼了!跟它拼了!”
他们举着农具嘶吼。
困兽之斗。
徒劳可笑。
我冲入祠堂。
蛇尾扫倒一片。
张口咬住刘头脖子。
他手中刀柄当啷坠地。
眼睛死死瞪着我。
似乎想说什么。
毒液没给他时间。
其他人瘫软在地。
彻底放弃。
我逐一收割。
血腥弥漫祠堂。
像当年的蛇汤宴。
最后只剩供桌下。
一个五六岁男孩。
睁着大眼安静看我。
不哭不叫。
我停下。
冰冷竖瞳锁定他。
分食那年。
他尚未出生。
没喝汤。
没碰肉。
我信子扫过他脸颊。
带着死亡寒气。
他眨了眨眼。
伸出小手。
“大蛇……你不饿吗?”
掌心托着半块窝头。
我骤然僵住。
信子悬在半空。
他是第一个。
不怕我。
还想喂我的人。
当年我濒死时。
全是贪婪杀意。
如今一个稚子。
递给我食物。
他眼睛清澈见底。
映不出丝毫仇恨。
杀他?
似乎不对了。
蛇尾轻轻扫过染血地面。
我转身。
游出祠堂。
把满地尸骸。
和安静吃窝头的他。
留在身后。
回到深山。
盘踞旧日结丹处。
月光穿过叶隙。
血仇已报。
心中却一片空茫。
几天后山下喧哗。
大队军装人马进山。
枪械反光。
巨网沉甸。
“就是它!杀了赵刚!”
为首者眼神如刀。
他们搜山。
手段狠辣。
烟熏火燎。
炸药轰鸣。
山洞在震颤。
金丹修为也难硬抗。
必须突围。
趁他们填装间隙。
我如箭射出!
子弹暴雨般倾泻!
叮叮当当!
鳞片剧痛炸开!
我忍痛冲向密林深处。
枪声呼喝紧追不舍。
狂奔一天一夜。
终于甩脱追兵。
藏身隐蔽山洞。
舔舐破损鳞甲。
洞口忽有窸窣轻响。
我瞬间绷紧。
獠牙森然。
一个小小身影钻进来。
祠堂里那男孩。
背着破旧小包袱。
手里捏着半块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