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真心喜欢她,我自然祝福。”苏怡宝把玉佩放进锦囊,系紧,“可我不信。”
“您不信什么?”小梅问。
“我不信他能为了一个装模作样的表妹,忘了我们十年的青梅竹马。”
她站起身,走到妆台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是一叠信笺,字迹清峻挺拔,全是江淮安的笔迹。
最早一封,是十年前:
> “怡宝,我今日练剑又摔了,膝盖破了,不敢让父亲知道。你若来府上,记得带膏药。——淮安”
最新一封,是三日前:
> “明日我来接你去西山看杏花,莫要推辞。你若不来,我便在你门口站到天明。——淮安”
苏怡宝的手指抚过最后一行字,忽然笑了。
笑得眼角泛泪。
“他在骗我。”她轻声说,“他根本没去提亲,李青云在撒谎。”
小青眼睛一亮:“那小姐,咱们要不要……”
“不。”苏怡宝合上抽屉,“我要等他自己来解释。”
她不想争,也不屑争。
可若他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那这十年情谊,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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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尚书府门前车马喧嚣。
苏怡宝刚用完早膳,便听小梅惊呼:“小姐!江少爷来了!”
她抬眼望去,只见江淮安一身玄色长袍,立在门前石阶下,手里提着一个红漆食盒。
“我给怡宝带了她最爱吃的桂花糖藕。”他对门房说,“劳烦通传。”
苏怡宝坐在内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小姐,见吗?”小青问。
“不见。”她端起茶,“让他站一会儿。”
一刻钟后,江淮安仍站在原地,额上沁出薄汗。
又过半刻,他忽然单膝跪地,声音朗朗:“苏怡宝!你若再不出来,我就在这儿跪到你点头为止!”
厅内丫鬟惊呼。
苏怡宝猛地站起,快步走到门前。
“江淮安!”她声音冷得像冰,“你发什么疯?”
江淮安抬头,目光灼灼:“我没疯。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提亲,也没送金簪。李青云说的,全是假的。”
“那你昨夜为何去她院里?”
“她让人传话,说有急事。”他苦笑,“我一进门,她就划了手腕,血都没流几滴,就晕过去了。我不过是让大夫看了看,开了点安神药。”
苏怡宝盯着他:“你信她?”
“我谁都不信。”他直视她,“除了你。”
风拂过檐角铜铃,叮当一声。
苏怡宝忽然觉得心口一松。
“起来。”她说。
江淮安却不肯:“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明日西山看杏花,你必须去。”
苏怡宝瞪他:“就为了这事,你跪半个时辰?”
“不止。”他嘴角扬起,“我还带了糖藕,你不吃,我就一直跪着。”
小青忍不住笑出声。
苏梅偷偷嘀咕:“这哪是将军府嫡子,分明是耍赖的街边小儿。”
苏怡宝终是绷不住,轻哼一声:“进来吧,脏了你的贵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