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他,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一张脸,如今已经提不起我半点的情绪。
“不必了。”
“草民卑贱,担不起王爷的礼。”
说完,我没在理会他,绕开他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天还没亮,喜婆就带着丫鬟拥进了房。
粗布嫁衣是昨夜赶制的,针脚歪歪扭扭,穿在身上刺得人生疼。
谢临渊站在门口,玄色锦袍外罩着件红绸小褂,衬得他面如冠玉。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
“阿雀,你真美。”
喜婆们识趣地退出去,房门被关上。
他上前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轻轻摩挲:
“怎么办?突然不想让你走了。”
熟悉的龙涎香挤过来,他低头要吻我,唇瓣擦过鼻尖,我侧开脸。
“王爷,如果今日我不嫁,那送去冲喜的,就是姜小姐了。”
提及“姜绾绾”,谢临渊的动作僵住,眼底的痴迷也渐渐褪去。
许久,他叹了口气,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走吧,吉时快到了。”
在谢临渊的坚持下,我还是爬上他的后背。
他背着我穿过王府的长廊,热闹的喜乐声中,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阿雀,我已经问过太医,皇叔熬不过今晚了。”
“等寅时一到,我就在摄政王府后门等你。”
“我送你去江南,等风头撤了,再把你接回来。”
我没应下,只是说了句“谢临渊,再见”。
因为谢苍野昏迷的缘故,婚礼流程简化,进了摄政王府,我被直接抬到喜房。
前院依稀可以听到喜乐声,我坐在喜床上,撩起红盖头,静静地打量着谢苍野。
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婚服也衬得他此刻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
我突然想起幼时和谢临渊爬树掏鸟蛋,他就在不远处练剑。
玄色劲装裹着挺拔的身子,一双手挽出好看的剑花。
我只顾着看他,一失神一脚滑下来,跌进他的怀抱。
他揽着我,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小雀儿,下次小心些。”
后来,他跟随军队出征边疆,我便再也没见过他。
如今再见……
我看着昏迷不醒的他,轻声叹了口气。
突然,他眼皮颤了颤。
我心中一惊,刚凑近他想确认那是否是我的幻觉,就见他猛地睁开眼。
“小雀儿?”
我还没来得反应,就被他一手拽在床上。
“王爷!”
话未说完,他已经翻身吻了上来。
不同于谢临渊带着掠夺意味的急切,他的吻很轻,像雪花落在唇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我刚要推开他,却被他按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扫过齿间时,带着淡淡的药味。
“小雀儿,不要拒绝我……”
深情却带着恳求的一句话,叫我突然忘了反抗。
床幔落下,红烛摇曳,映得帐上的并蒂莲影影绰绰。
后天光大亮,我被屋外的吵闹声惊醒。
谢苍野也醒了,搂着我的腰,迷迷糊糊地又吻上来。
“别……”
黏腻的水声中,突然“砰”的一声,屋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小王爷,不能进去!”
我心头一颤,循声望去。
日光中,谢临渊正僵硬地站在喜房门口,直直朝我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