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牙点头:"第一天只是水渍,后来就......"
"报警了吗?"
"警察来了,"他声音发飘,"说是什么管道老化。"
我蹲下来,手指在浴缸边缘抹了一下——黑色黏液立刻缠上来,像有生命的活物。罗盘在我口袋里疯狂震动,铜针已经转成了虚影。
"这不是漏水。"我甩掉手指上的黑液,"是地怨。"
刘金牙的金牙在打颤:"什、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我掏出手机,打开白天的航拍图,"青槐村下面镇着东西,拆迁惊动它了。"
话音刚落,浴缸里的黑液突然沸腾起来,"咕嘟咕嘟"冒着泡。一个气泡炸开,溅到刘金牙的皮鞋上——小牛皮立刻腐蚀出一个洞。
"操!"他往后跳,撞在洗手台上。
天花板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楼上爬。我抬头,看见黑色黏液正顺着瓷砖缝蔓延,组成奇怪的纹路——像字,又像符咒。
"它在写什么?"刘金牙声音都劈了。
我眯起眼辨认:"擅......动......土......者......"
最后一个"死"字还没成形,整块天花板突然塌了下来。
刘金牙突然惨叫一声,转身冲向房门:"有东西在抓我!"
他拉开门冲进走廊,西装后背的黑水正在腐蚀布料。
等我挪开掉落的天花板追出去时,刘金牙消失了。
9点10分,四季酒店监控室
保安队长老张给我看监控回放时,手一直在抖。
"您看这儿,"他指着屏幕,"刘总突然就跪下了。"
黑白画面里,刘金牙对着空无一人的浴室磕头,额头撞在地砖上"砰砰"响。他的嘴一张一合,但监控没录音。
"他说什么?"我问。
老张咽了口唾沫:"技术部读唇语,说是'我错了,我不该动土'。"
画面跳到9点03分。刘金牙突然僵住,然后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整个人被提起来悬在半空。他的西装开始冒烟,皮肤像蜡一样融化。
"就、就这样了......"老张关掉视频。
监控最后定格在9点04分——地上一滩人形血泥,和半副完好无损的金牙。
我走出酒店时,无人机还放在副驾驶座上。屏幕自动亮起,青槐村的航拍图上,七座老宅的位置正在渗出黑色像素点,像一张慢慢腐烂的照片。
口袋里的罗盘"咔"地裂成两半。
(本章完)
第二章「七尸」
2025年11月1日,清晨6点30分
青槐村村口的老槐树比航拍里看到的还要瘆人。
树皮皲裂如老人皱纹,枝干扭曲似挣扎的手臂,树冠遮天蔽日,投下的阴影像一张张牙舞爪的网。我站在树下,罗盘指针疯转,铜针"咔咔"撞击着玻璃罩,像被困住的活物。
"崔师傅,早啊。"
村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他佝偻着背,脸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手里的罗盘。
"这树有年头了吧?"我收起罗盘,假装没注意到他探究的目光。
"明朝就有了。"村长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黑的牙齿,"祖上说,这树是镇村之宝。"
我蹲下身,手指拨开树根处的泥土——暗红色的液体立刻渗了出来,黏稠得像血,带着一股铁锈混着腐肉的腥臭。
"这是......"
"树汁。"村长打断我,"老树嘛,汁液颜色深点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