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之下暗藏杀机。
殡仪馆的哀乐像钝刀般切割着空气。我站在人群最前排,黑色丧服衬得脸色惨白。
我低头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用疼痛压制着即将冲破喉咙的笑声。
“节哀顺变。”又一个人上前握住我的手。我适时抬起湿润的眼睛,嘴角抽搐着向下撇,做出一个标准的悲痛表情。那人满意地走开了,仿佛完成了一项慈善任务。
水晶棺里,楚澜的面容经过殡仪馆化妆师三个小时的精心修饰,看起来比生前任何时候都要安详。
桑宁凝视着那张脸,记忆中的淤青和狰狞都消失了,只剩下化妆品堆砌出的虚假平静。
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楚澜时,他额头暴起的青筋和喷溅的唾沫。
三年前那个雨夜,父亲牵着我的手,将她交给西装笔挺的楚澜。
“小凝就拜托你了。”父亲的声音里满是信任。那时的楚澜是商界新贵,是父亲最得意的门生,是所有人口中的青年才俊。
谁会想到,结婚戒指戴上的第二天,他就扇了她第一个耳光。
“你父亲的公司现在是我的了。”那天晚上,楚澜捏着她的下巴,笑容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最好学会听话,薛大小姐。”
我的思绪被一阵啜泣声打断。楚澜的母亲扑在水晶棺上,哭得几乎昏厥。
我机械地走上前搀扶,手指刚碰到婆婆的手臂,就被狠狠甩开。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楚澜的母亲双眼通红,“自从娶了你,明昊就没顺过!现在他走了,你满意了?”
我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在旁人看来这是悲痛难忍,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拼命忍住大笑的冲动。
是啊,她满意极了。特别是想到楚澜死前那张因窒息而扭曲的脸。
“你这个贱人!”那天晚上,楚澜将离婚协议书摔在她脸上,纸页划破了她的眼角。“你以为能带着我的钱离开?”
我记得自己当时舔了舔嘴角的血,笑了。那是她三年来第一次对他笑。"你的钱?"我轻声说,"那都是我父亲公司的资产,被你一点一点转移到自己名下的。"
楚澜的表情凝固了。他没想到这个逆来顺受的妻子竟然知道这一切。
我看着他瞳孔骤缩的样子,感到一阵快意。我故意走向茶几,拿起那盘我"亲手"制作的杏仁酥。
"吃点东西消消气?"我将盘子递过去,手指微微发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兴奋。
"滚开!"楚澜挥手打翻盘子,碎屑洒了一地。他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拖向卧室。"看来是我最近对你太仁慈了。"
我没有挣扎。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皮带、烟头、那些他称之为"爱的教育"的折磨。
但这次不一样,我在心里默数着时间。十秒、二十秒...郑明昊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脸色涨红。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他松开手,抓挠着自己的喉咙。
我退到安全距离外,平静地看着他。"杏仁粉。我把它混在面粉里烤了点心。"我歪着头,"奇怪,你明明对杏仁过敏,却总是买杏仁酥回来折磨我,看我吃下去会不会过敏。"
楚澜跪倒在地,西装裤被膝盖磨得发皱。他的瞳孔放大,手指在脖子上抓出血痕。"药...我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