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布包突然在怀里发烫。苏清野打开一看,最上面的“吊死鬼”剪纸竟然在动——红纸像活物般卷曲,暗纹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上拼出一行字:“西廊第三排,左数第七块碑”。
两人冲到西廊时,那块石碑的底座正在渗血。林砚用液压钳撬开底座,里面露出个黑陶罐,罐口封着的黄纸上,盖着爷爷的私章。陶罐周围刻着一圈“尸油封”的符文,与百鬼图中的“镇墓符”图案一致,这是爷爷用来封印极凶之物的手段。
“这是……‘尸油封’。”苏清野的声音发颤,“我爷爷说,只有封印极凶的东西才会用这个。”
打开陶罐的瞬间,一股腥甜的气味涌出来。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泛黄的旧报纸和半张剪纸——报纸是2019年的,头版新闻是“陕北煤窑坍塌事故,17人遇难”,死者名单里,有个名字被红笔圈起来:苏正山。而那张剪纸,正是百鬼图中缺失的“八仙”之一——韩湘子的法器“紫金箫”,但箫身被截断,只剩半截。
“你爷爷五年前就该死了?”林砚的手电光抖得厉害,“那这五年和你在一起的是谁?”
剪纸突然飘起来,上面剪的是个穿寿衣的老头,眉眼和爷爷一模一样,只是嘴角咧到耳根,像在笑。苏清野突然想起,爷爷这五年从不用手机,从不去医院,甚至从不照镜子——因为他根本不是活人,而是用剪纸秘术维持的“纸人替身”。真正的苏正山,早在五年前的矿难中死去,而这个替身,是他用自己的精血和剪纸秘术创造的,目的是守护百鬼图中的证据。
第三章:煤窑里的秘密
去陕北煤窑的路上,林砚查遍了2019年的事故档案。档案显示,那次坍塌的“七号窑”属于私人开采,老板叫赵莲生,事故后神秘失踪,而莲社的注册地址,正好是赵莲生以前的公司。更关键的是,赵莲生曾是苏正山的结拜兄弟,两人年轻时一起下井挖煤,后来因利益分歧分道扬镳。
“百鬼图的暗纹拼起来,就是七号窑的地图。”苏清野把108张剪纸在车厢里铺开,每张背后的云纹连成通道、矿道、竖井,“我爷爷当年肯定是矿难的幸存者,他藏在煤窑里的,可能不是宝藏,是证据。”
林砚突然指着“食尸鬼”那张剪纸:“看这里的暗纹,像不像化学公式?”他用手机扫描后,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是‘苯并芘’,一种强致癌物,煤焦油里含量极高。”
车到矿区时,天刚蒙蒙亮。废弃的七号窑入口被水泥封死,墙面上有人用红漆画了个巨大的莲花,花瓣里塞满了烧过的剪纸灰——那是莲社的人用来掩盖罪证的仪式,每片花瓣对应一个被灭口的矿工。
“莲社的人来过了。”苏清野摸出刻刀,在水泥墙上刻下“镇煞符”,“我爷爷说,这种符能让‘不干净的东西’现形。”
话音刚落,水泥墙突然渗出黑色的液体,像眼泪一样顺着符纹往下流。林砚用液压钳砸开裂缝,里面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挂着块褪色的红布,上面绣着“安全生产”四个字——是爷爷年轻时当矿工的劳保用品,布角还绣着个极小的“山”字,是苏正山的名字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