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嫁衣如火,映衬着她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凤冠上的珠翠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却压不住她眼中那两道如同淬了寒冰、又燃着烈焰的目光!
她站在冷王府威严的大门前,站在那对石狮子的注视下,站在了那个身着大红喜服、俊美无俦却面沉如水的男人——冷王萧绝——的对面。
所有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无数道震惊、好奇、探究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聚焦在她身上。
萧绝的眉头瞬间拧紧,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翻涌起明显的错愕和浓重的、被冒犯的怒意。他薄唇紧抿,周身散发出迫人的寒意:“沈清辞!你放肆!你想做什么?!” 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如同前世每一次对她不耐的呵斥。
若是前世,这声音足以让她吓得瑟瑟发抖,跪地请罪。
但此刻,沈清辞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迎着萧绝冰冷的视线,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我想做什么?”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平静与坚定,“王爷问得好。”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满街的宾客,扫过闻讯赶来、站在王府门口脸色难看的柳如烟——她正用一种混合着震惊、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恐慌的眼神盯着她,最后,落回到萧绝那张令她作呕的脸上。
“我沈清辞,今日在此,当着满城百姓、诸位宾客的面——”她猛地拔高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向萧绝,“宁死!不嫁你冷王萧绝!”
“轰——!”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如同滚油泼进了冷水!惊呼声、议论声、抽气声瞬间鼎沸!
“天啊!她说什么?!”
“不嫁冷王?还是御赐的婚?她疯了?!”
“这是要抗旨啊!”
萧绝的脸色瞬间铁青,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滔天的怒意几乎要冲破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上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沈清辞!休要胡言乱语!你以为这般欲擒故纵的把戏,对本王有用?!” 在他眼中,这不过是她吸引他注意力的拙劣手段。
第三节:撕破画皮
“欲擒故纵?”沈清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清脆却冰冷刺骨,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恨意,“王爷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的目光陡然转向萧绝身侧,那个正试图挤出眼泪、摆出柔弱无依姿态的柳如烟,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虚伪的面皮生生剜下!
“王爷口口声声感念救命之恩,才允了这门婚事。”沈清辞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那我倒要问问王爷,你感念的,究竟是哪门子的‘恩’?!”
萧绝瞳孔猛地一缩,心头掠过一丝极其不祥的预感。柳如烟更是浑身一颤,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三年前,西郊猎场,王爷遭敌国刺客伏击,身中剧毒‘寒潭引’,昏迷于断崖下的寒潭边!”沈清辞语速飞快,字字清晰,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耳边,“救你之人,可是冒着倾盆暴雨,用随身携带的祖传金针,刺入你心脉周围七处大穴,强行封住剧毒扩散,又撕下自己中衣衣襟为你包扎肩头深可见骨的刀伤,守了你整整一夜,直至黎明援兵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