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夹撞击桌面的力道,震得沈泽架在桌沿的皮鞋都滑落下来,掉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噗”声。
沈泽整个人都懵了。
他夹着烟的手指僵在半空,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冻结,被一种极度的错愕和难以置信取代。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维持着那个慵懒的坐姿,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桌上那份突然出现的文件,仿佛那是什么从天而降的怪物。
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前几天还被他用“离了我你活不下去”狠狠羞辱、在他眼中一无是处的“黄脸婆”,会以如此决绝、如此不留余地的方式,将“离婚”这两个字,用这种近乎物理攻击的方式,砸到他的面前。
烟灰从他那僵直的指尖簌簌掉落,烫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留下一个微小的焦痕,也无人察觉。
书房里只剩下他粗重而惊愕的呼吸声,以及那份静静躺在红木桌面上、像一枚投入死水炸弹的离婚协议。
9 协议的撕扯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苏晚!”他脸上的错愕瞬间被暴怒取代,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你他妈来真的?!”他一把抓起桌上那份协议,看也不看,双手攥住边缘,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狠劲,猛地就要撕扯!
“撕啊。”我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冰面下的暗流,“撕了这份,我让律师再送十份过来。沈泽,省省你的力气,也省省你的表演。我们之间,除了这张纸,还剩什么值得你演下去的东西吗?”
我的目光扫过他攥着协议、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的手,最后落回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也厌倦一切的冰冷。
“还是说,沈总撕上瘾了?撕完了我的汤,撕完了我的衣服,撕完了我的脸面,现在还想亲手撕掉这最后一点体面?”
我微微歪头,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残忍的好奇,“你撕得动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小茉莉’那款一百五十万的香奈儿包包,刷的是谁的卡?你给她刷那一百个火箭的时候,用的是哪个账户的流动资金?需要我帮你把这些精彩截图,打印出来贴在协议背面吗?”
“轰——!”
我的话像一串点燃的炸弹,精准地投掷在沈泽的雷区。
他脸上的暴怒瞬间被一种巨大的、被戳穿底裤的恐慌覆盖。那是一种远比愤怒更狼狈、更无措的表情。
他撕扯协议的动作僵在半空,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干了力气,攥着纸张的手指微微发抖,脸色由猪肝红迅速褪成一种难看的灰白。
“你……你偷看我手机?!”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支点,声音嘶哑而尖利,试图用指责来掩盖心虚,“苏晚!你卑鄙!你……”
“卑鄙?”我打断他,短促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比起你一边用夫妻共同财产养着女主播,一边骂着家里的黄脸婆连物业费都交不起,我这点‘卑鄙’,算得了什么?”
“沈泽,”我向前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入他慌乱闪躲的眼底,“签字。别让我再重复第二次。否则,我不介意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