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成赌注的第十年,我终于听见周砚白说:“游戏结束,你自由了。”
【他亲手养大的玫瑰,要被人连盆端走了。】
【有趣。】
我安静地收拾行李。
却在玄关撞见他的死对头。
男人斜倚着门框,指尖把玩着车钥匙,目光落在我微红的眼尾,笑得玩味:
“小玫瑰没地方去?跟我走?”
我上了他的车。
那个掌控我半生的男人,却在深夜砸了我的新家。
1
周砚白把我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那年,我十岁,他十八。
他给我取名“陈屿”,圈养在周家偌大的庄园里,像养一株精心挑选的盆景。
十年。
他教我礼仪,供我读书,塑造我成为他喜欢的模样——温顺、安静、永远在他视线范围内。
也教会我,什么叫恩情,什么叫依赖,什么叫……不该有的妄想。
他身边从不缺人,男男女女,像走马灯。
而我,是他唯一允许长久停留在身边的人。
我曾天真地以为,这代表特殊。
直到昨晚,我无意间听见他和发小在露台的对话。
“砚白,你这‘养成系’玩得够久啊,十年了吧?赌约还作数吗?”发小戏谑的声音带着酒意。
周砚白的声音慵懒,带着惯有的掌控欲,像在谈论一件藏品:
“急什么?养花要耐心。你看他现在,多好。”
“啧,谁能想到当年孤儿院里那个脏兮兮的小刺头,能被你养成这样?赌你十年内把他彻底变成你喜欢的温顺家猫,服服帖帖,眼里只有你……我输得心服口服。”
烟头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周砚白低笑:
“游戏而已。养熟了,也就没意思了。”
原来,我十年小心翼翼的仰望与陪伴,只是他打发时间的一场豪赌。
【他亲手养大的玫瑰,要被人连盆端走了。】
【有趣。】
心脏像被冰锥狠狠凿穿,寒意瞬间蔓延四肢百骸。我扶着冰冷的墙壁,才没让自己瘫软下去。
2
第二天早餐时,周砚白依旧坐在长桌主位,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线条,矜贵,冷漠。
我站在他面前,手指蜷在身后,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先生。”我的声音干涩,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平静。
他抬眸,目光扫过我过于苍白的脸,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早已准备好的辞呈放在他面前光滑的红木桌面上。
“感谢您十年的养育之恩。我成年了,该离开了。”
空气瞬间凝固。
刀叉触碰瓷盘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砚白放下餐具,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审视着我,像在看一件突然失控的物品。
“离开?”他重复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嘲讽,“陈屿,我养了你十年,不是让你翅膀硬了就想飞走的。”
“赌约结束了,不是吗?”我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吐出那几个字,“您的游戏,我玩够了。”
周砚白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去,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