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心腹大将,则被食人鱼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兀自保持着手持三叉戟的姿势。
我隔着水幕,看着皇宫里那几张惊骇欲绝的脸。
昊澜一拳砸碎了身边的珊瑚树,怒吼道:“废物!一群废物!”
我的好姐姐姣,指着水幕中的我,疯了一样对昊澜哭喊,虽然发不出声音,但口型我看得懂。
“杀了她!杀了她!”
爹娘则是抱在一起,抖如糠筛。
“疯了……她真的疯了……”
我看着他们,心中毫无波澜。
真正的疯狂,他们还没见到呢。
我让独角鲸鲨,将那具属于将军的完整骨架,送回了皇宫门口。
这是我的回礼。
3.
将军的骨架被送到皇宫时,昊澜正在大发雷霆。
整个海族的贵族都被召集到了大殿,人人自危。
当那副骨架被两只巨蟹卫士“放”在殿前时,整个大殿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具白骨上,以及骨架手里还紧紧攥着的三叉戟。
昊澜的脸,黑得能拧出水来。
这是挑衅。
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挑衅。
“陛下,这……”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站出来,“魔鬼漩涡的那位……恐怕不是卫队能解决的。”
“废话!”昊澜怒吼,“本皇当然知道!”
他的目光扫过殿下的贵族们,最后落在我爹娘身上。
“你们!”他指着他们,“把你们知道的,关于涟的一切,都说出来!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爹吓得直接跪倒在地,语无伦次。
“陛下饶命……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她生下来就能引动鱼群,眼泪是珍珠,我们以为是祥瑞……”
“祥瑞?”昊澜冷笑,“有把亲姐姐咒成哑巴,害八个外甥鱼尾腐烂的祥瑞吗?”
他还在用姣的那套说辞。
是我诅咒了姣。
我看着水幕中,姣那张因为衰老和怨毒而扭曲的脸,她正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依偎在昊澜身边,接受着他的维护。
我的母亲,此时却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诡异的光。
“陛下!我想起来了!”她大声道,“涟出生的时候,手里就攥着一块黑色的鳞片!长老说那是不祥之物,让我们扔掉,可她哭得厉害,我们只好让她留着!”
“那鳞片,一定就是她邪恶力量的来源!”
黑色的鳞片?
我微微蹙眉。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东西。
但昊澜信了。
或者说,他需要一个可以攻击的目标,一个能让他挽回颜面的借口。
“鳞片在哪里?”他急切地问。
“在……在她的旧寝宫里!”母亲立刻回答。
昊澜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
“来人!去把那块鳞片给本皇找出来!立刻!”
他似乎认为,只要毁了那块鳞片,我就不足为惧。
真是天真。
我看着他们派人火急火燎地冲向我曾经居住的偏殿。
母亲的眼神,太奇怪了。
那不像是单纯的为了脱罪,更像是一种……算计。
很快,侍卫们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落满灰尘的锦盒。
当着所有人的面,昊澜打开了锦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巴掌大的黑色鳞片,上面布满了诡异的螺旋花纹,散发着丝丝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