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您上周驳回的设计方案……它凝聚了我们整个团队的心血!您一句‘毫无价值’就全盘否定……这杯酒,是我代表设计部所有被您轻贱的努力,敬您的!”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系统要求的“公开羞辱”和“心痛感”。
话音落下,死寂更甚。落针可闻。
傅沉舟依旧沉默。他只是看着她,那深潭般的眼眸里,情绪莫测。被酒液浸湿的额发凌乱地贴在他冷峻的额角,非但没有削弱他的气势,反而增添了一种危险的、被冒犯后的野性压迫感。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就在苏晚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碾碎时,傅沉舟终于动了。他抬手,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刚才被当众泼酒的狼狈从未发生。他用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抹去下颌上残留的酒渍。那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他薄唇间溢出,冷得像冰锥。
他不再看苏晚,目光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落在那位脸色惨白的高管脸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王经理。”
“傅……傅总!”王经理一个激灵,冷汗涔涔。
“设计部,全体。”傅沉舟的视线甚至没有在苏晚身上停留一秒,仿佛她只是一粒不值得在意的尘埃,“下周交一份新的提案上来。做不到,集体滚蛋。”
他说完,再没有任何停留,转身,迈开长腿。那挺拔的背影带着一身湿漉的酒渍和凛冽的寒气,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径直朝着宴会厅侧门的方向走去,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死寂和无数惊魂未定的目光。
巨大的压迫感随着他的离开而骤然抽离。苏晚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后背的礼服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心脏还在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胸腔,带来一阵阵虚脱般的眩晕。
就在这时,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任务一完成。目标心痛值+10。目标生命倒计时延长:3个月零7天零4小时12分。宿主健康值:99%。”
10点心痛值……只换了4个多小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和冰冷瞬间攫住了苏晚。她看着傅沉舟消失的门口,那里空荡荡的,只有旋转门还在缓缓合拢。她泼了他一身酒,当众顶撞他,换来他一句对整个部门的威胁和惩罚……还有那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眼神。
这真的……能让他心痛吗?那10点心痛值,究竟从何而来?系统判定的依据是什么?
疑问如同藤蔓,紧紧缠绕上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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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场惊世骇俗的泼酒事件,已经过去一周。设计部笼罩在低气压的阴云下,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埋头赶工那份被傅沉舟亲自下令、关乎集体存亡的新提案。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紧张,键盘敲击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苏晚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草图,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苏晚,王总让你把这份材料送去顶层总裁办,傅总急着要签。”邻桌的同事李薇探过头,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她桌角,压低了声音,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小心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