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更让我心寒的事情发生了。
评论区突然涌入大量整齐划一的评论,疯狂地赞美沈家兄弟,同时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视频的发布者。那些账号,点进去一看,全是刚注册的,头像和名字都透着一股廉价的塑料感。
水军。沈家的水军下场了。
他们甚至还发了一份言辞恳切的“辟谣声明”,把乔薇描绘成一个情绪不稳定、有偏执倾向的女人,字里行间都在暗示,她的死,是我这种“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坐在黑暗里,看着屏幕上那些颠倒黑白的文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太天真了。
我以为只要把证据扔出去,就能等来正义。可我忘了,沈家不是普通人家,他们是一座用金钱和权力堆砌起来的堡垒。
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就像往铜墙铁壁上扔了一颗鸡蛋,除了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什么也改变不了。
03
我关掉电脑,屏幕暗下去,映出我面无血色的脸。房间里,泡面和咖啡混合的气味已经盖过了乔薇留下的白茶香薰。我像一尊雕塑,在黑暗里坐了很久,直到窗外透进一丝蒙蒙的亮光。
我没有哭,眼泪在葬礼那天就流干了。胸口那团火没有灭,只是被冰冷的现实浇了一头冷水后,凝结成了更坚硬、更锋利的东西。
我重新打开电脑,不再去看那些恶心的评论。我打开了乔薇的日记扫描件,一页一页地翻看。她的字迹娟秀,可我能从那一个个字里,看出她握笔时颤抖的手。那些琐碎的日常,那些被她轻描淡写记下的话,此刻在我眼里,都变成了密码。
沈家财大气粗,想用一颗炸弹炸毁他们的堡垒,是我太天真了。他们能用钱堵住所有窟窿,能用权势颠倒黑白。那我就换个玩法。
我不睡了,也不吃了。我把所有的视频素材和日记内容全部打印出来,铺满了乔薇公寓的整个地板。我像个疯子一样,跪在地板上,用红色的记号笔在纸上画着圈,连着线。
我找到了第一个突破口。一段只有十几秒的视频里,沈明指着乔薇新买的包,笑得前仰后合,“这地摊货你也背得出来?一股穷酸味,别说你认识我。”
我翻到日记里对应的那一天,乔薇写着:“今天又被他笑了,其实包不便宜,是我攒了很久的钱买的。可能我真的配不上这些东西吧。我把包收起来了,再也不背了。”
我把这段视频和日记的截图拼在一起,没有加任何煽情的音乐,只在视频下方打了一行小字:“一句话,可以杀死一个人多少次?”
我用新的匿名账号,把这条内容发了出去。
这一次,我没有守在屏幕前。我开始着手处理另一件事——那些恶心的水军。我顺着那些账号,摸进了几个网络社区的后台。代码在我眼前飞速滚动,像一场无声的战争。我花了两天两夜,终于从海量的数据里,揪出了几个频繁发布攻击性言论的IP地址。
我把这些地址输入查询系统,屏幕上弹出的结果,让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那些IP,指向的正是几家和沈氏集团有长期业务往来的公关公司。
我毫不犹豫地截了图,把IP地址和对应的公司名字,清清楚楚地摆在一起,用另一个小号发了出去。标题就叫:“扒一扒沈氏集团的‘网络骑士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