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就是林晚-儿的父亲,林董。
“我爸爸他……他可能是有什么苦衷。”林晚儿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苦衷?他的苦衷就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豪哥的情绪有些激动,但他很快又控制住了,他有节奏地用手指敲击着大腿,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我一边磨着手腕上的扎带,一边将这些信息碎片拼凑起来。
仇家。
这不是简单的绑架勒索,这是复仇。
这就意味着,即使林董给了钱,我们生还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我必须加快速度。
墙角的螺丝钉已经磨破了我的皮肤,黏腻的血液和汗水混在一起,又痒又疼。但我不敢停,每多一分力,就离自由更近一步。
突然,我感觉手腕一松。
成了!
我心中狂喜,但脸上不敢有丝毫表露。我依旧维持着惊恐的姿态,甚至把身体缩得更紧了一些,仿佛要嵌入墙角。
我需要一把武器。
我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杂物,最后锁定在一根断裂的钢管上。它大约半米长,一头带着尖锐的豁口,是绝佳的近战武器。
机会,我需要一个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林晚儿为了“活跃气氛”,竟然提议要给他们唱歌。
“我给你们唱首《听我说谢谢你》吧,这首歌特别温暖。”
我真想一头撞死。大小姐,你这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
然而,豪哥竟然同意了。
“唱。要是唱得好,老子就赏你碗饭吃。”
于是,在这间充满铁锈和绝望气息的废弃工厂里,响起了林晚-儿甜美的歌声。她唱得那么投入,那么深情,仿佛这不是绑架现场,而是她的个人演唱会。
小六听得有些入神,阿蛇则是一脸不屑地抱着枪,靠在门边。
而豪哥,他闭着眼睛,手指依旧在大腿上打着节拍,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就是现在!
我悄无声息地解开了脚上的扎带,像一只狸猫一样,朝着那根钢管摸去。
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铁器。
“你在干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如同死神的耳语。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是阿蛇!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我身后。那把刚刚还指着我头的枪,现在正死死地抵着我的后心。
林晚儿的歌声戛然而止。
豪哥和小六也猛地回头,三道目光,像三把利剑,将我钉在原地。
完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计划,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
阿蛇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
04
“蛇哥,别……别开枪!”我立刻举起双手,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我就是想挪个地方,这里太硌了,我……我想去那边墙角。”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卑微的祈求。我指向的方向,是离钢管最远的另一个角落。
我的表演,无懈可击。一个被吓破了胆的普通人,在极度恐惧下做出不合常理的举动,完全合乎逻辑。
阿蛇显然不信,他枪口没动,眼神里的杀意更浓:“挪地方?我看你是想拿那根钢管吧?”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晚儿冲了过来,再次挡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