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眼泪无声地滑落。
护士叹了口气,轻声说:“你现在是两个人了,可得好好保重身体,不能再动气了。”
我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抚上小腹。
这里……有了一个小生命?
我和沈晏的孩子。
护士走后,我看着手里的孕检单,眼泪决堤。
从十七岁情窦初开,到二十七岁即将步入婚姻。
这十年,我生命里最重要的词,就是沈晏。
我以为我们坚不可摧的感情,会是我们幸福的基石。
可现在,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似乎成了我唯一的牵绊,和最大的讽刺。
2
晚上九点,消失了近十个小时的沈晏终于出现了。
他穿着白大褂,满脸疲惫,眼底布满红血丝,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愧疚。
“小瑜,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苏清她……今天突发急性心衰,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攥着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冷冷地看着他。
“你们医院那么多医生,非你不可吗?”
“她选在我结婚这天‘病危’,非要你去才肯治疗,安的什么心,你真的不知道?”
沈晏沉默了。
他握住我冰凉的手,声音艰涩:“小瑜,我知道你委屈。但苏清的情况真的很危险,我怕她……”
“所以你就怕她出事,不怕我出事?”我打断他,声音都在发抖,“沈晏,我因为你,现在躺在医院里!”
他愣住了,这才注意到我手腕上的留置针。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他后知后觉的关心,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
他的第一反应,从来都不是我。
他没想过被独自留在婚礼上的我有多难堪,没想过我会承受不住打击进了医院,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特殊病人”。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累。”
他明显松了口气,以为我只是情绪激动。
“小瑜,我知道我们七年的感情对你很重要,对我也是。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苏清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们的婚礼……先推迟一下吧。”
“等她情况好转,我保证,就三个月,我们再把婚礼补上,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我等了他七年,再等三个月,好像确实不算什么。
可我看着他眼底对另一个女人的牵挂,忽然觉得,这三个月,我等不起了。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绝望,轻轻动了一下。
我抚上小腹,那里藏着一个六周大的生命,是我和他的,却好像又与他无关了。
我慢慢抽回被他握着的手,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沈晏。”
“我记得你说过,等我们有了孩子,你一定要第一个抱他,教他叫爸爸。”
“我记得你说,要给他买最大号的变形金刚,带他去全世界最好的游乐园。”
“我记得你说,会把我和孩子,放在你生命的第一位。”
我抬头看着他,眼泪终于汹涌而出。
“可是今天,我感受不到你对我和他的爱了。”
七年的点点滴滴翻涌而上,沈晏的眼眶也红了,他喉结滚动,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