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住。" 他低声说，明知是自欺欺人，"红英姐马上就来..."
伤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个垂死的人："杀... 杀了我..." 充血的眼睛里全是哀求，"太疼了... 受不了了..."
程书白僵住了。他是医学生，宣过誓要救死扶伤；可作为人，他看着这折磨，心都在淌血。主动结束一条生命...
"我来。" 王大柱突然站到旁边，手里握着枪。
"不行！" 程书白下意识挡在伤员前，"还有救..."
"救？" 王大柱冷笑，指着陆续抬进来的担架，"你看看这些！鬼子啥时候给过我们活路？"
争执间，伤员突然剧烈抽搐，嘴里涌出粉红色的泡沫，接着在一阵可怕的窒息声后，彻底不动了。程书白探了探他的颈动脉 —— 没了跳动。
"晚了。" 王大柱收起枪，声音突然蔫了，"这是第六个了..."
程书白慢慢站起来，腿肚子都在抖。他环顾四周，医疗区已成了地狱：呻吟的伤员，手忙脚乱的救护员，角落里盖着白布的尸体...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些无色无味的 "毒"。
"他们为啥要这么做？" 他喃喃自语，"李家洼早就没游击队了..."
"试药。" 赵队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结了冰，"他们在试毒气的效果，为大规模用做准备。" 他的脸色比乌云还沉，"现在你明白，为啥必须炸掉那些仓库了？"
程书白沉默了。理智告诉他赵队长是对的，可情感上，他总觉得以暴制暴像个死循环。可面对这种连无辜村民都杀的恶，道理和道德，好像都不管用了...
那天晚上，游击队在营地中央办了场简单的葬礼。十二具尸体裹着白布，并排躺在地上。没有棺材，没有墓碑，只有挖好的深坑和石灰 —— 防瘟疫。
赵队长站在尸体前，声音不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