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修仙界时只剩半口气,是老乞丐用馊粥救活了我。
他临终前把浑身是血的女孩推到我怀里:“护着她,逃!”
我给女孩取名桃夭夭——逃之夭夭,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们躲了十年,直到追兵踹破破庙大门。
首领的琉璃镜照出夭夭真身时,她第一次没逃。
她抓住我的衣角颤抖,屋顶却在罡风中碎裂四散。
原来老乞丐留给她保命的木簪里,锁着足以掀翻整个修真界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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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从鼻孔钻进喉咙,死死缠住我的气管。
我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破庙那尊泥胎神像塌了一半的脸,蛛网在神像空洞的眼眶里飘荡,如同垂死的叹息。
胃里火烧火燎的抽搐,提醒我,这具身体快走到尽头了。
“呃……”想动,骨头缝里却灌满了铅。喉咙里只能挤出濒死的漏气声。
意识在昏沉中漂浮,那个车灯刺眼的瞬间,和眼前这腐朽的破庙影像重叠、撕裂。
一只枯瘦、指甲缝里嵌满黑泥的手,端着一只豁了口的破碗,突兀地伸到我干裂的唇边。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馊饭和某种霉烂根茎的恶臭直冲脑门。
“喝。”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朽木。
是那个蜷缩在角落稻草堆里的老乞丐。他浑浊的眼珠盯着我,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坚持。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胃里的翻江倒海,我拼尽全力偏过头,凑近碗沿,贪婪地吮吸那点温热的、黏腻的液体。
味道令人作呕,可一股微弱的热流,却奇迹般顺着喉咙滑下,勉强压住了身体内部那可怕的、吞噬一切的冰冷。
靠着老乞丐时不时施舍的、同样难以下咽的馊粥,我在这破庙的角落里,像一株苟延残喘的杂草,居然活了下来。
身体依旧虚弱得厉害,风一吹就晃,但至少,意识不再沉沦于那永恒的黑暗。
直到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炸雷撕裂黑沉沉的天幕,惨白的光瞬间照亮庙宇,也照亮了庙门口那个跌跌撞撞扑进来的小小身影。
浑身湿透,单薄的粗布衣裳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被大片大片刺目的暗红浸染。
雨水混着血水,在她身后拖出一道蜿蜒、迅速被雨水冲淡的红痕。
老乞丐猛地从稻草堆里弹了起来,动作快得不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一把将那小小的、冰冷颤抖的身体抄起,像护住一件稀世珍宝,几步就冲到蜷缩在角落的我面前。
他把她塞进我怀里。
那冰冷、带着浓重血腥气的小身体撞得我胸口发闷。
“护着她!”老乞丐的声音嘶哑得变了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哀求的绝望。
他枯槁的手指死死抓住我同样瘦弱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抠进我的皮肉。“逃!快逃!别回头!”
冰冷的雨水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顺着她湿透的头发滴落,砸在我同样冰冷的手背上。
那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冷,更像是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惧。
她小小的手,冰冷得像两块铁,死死攥着我胸前那点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料,指关节绷得发白,仿佛那是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