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烛定情
自那日后,楚权成了百花楼的常客。他变卖了几本珍藏的书籍,只为多见春香几面。而春香也总是找借口推掉其他客人,专等楚权到来。
这夜又逢大雨,百花楼客人稀少。春香派丫鬟将楚权悄悄引至后院一处僻静阁楼。这里不似前厅那般富丽堂皇,却布置得雅致非常,书案上摊着未干的墨迹,墙上挂着几幅山水。
"这是..."楚权惊讶地看着四周。
"我的闺房。"春香抿嘴一笑,"平日不让人进的,今日特请公子一叙。"
楚权心头一热。春香已换下接客时的艳丽装扮,只着一件素白襦裙,发间一支木钗,朴素得像个邻家女子。她点燃红烛,为楚权温了一壶酒。
"公子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春香问。
楚权摇头。
"七夕。"春香轻声道,"虽不是正日子,但民间有'闰七夕'之说。今日牛郎织女也能相会呢。"
烛光下,春香的脸庞泛着红晕。楚权心跳如鼓,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我...我给姑娘带了礼物。"
布包里是一支青玉簪,虽非名贵之物,却雕工精细。这是楚权祖传之物,母亲临终前交给他的"未来媳妇的聘礼"。
春香接过玉簪,眼中泛起泪光:"公子可知,在百花楼,客人送首饰意味着什么?"
楚权正色道:"在我心中,姑娘不是风尘女子。这支簪子,是我楚权对姑娘的一片真心。"
春香忽然扑进楚权怀中,低声啜泣起来。楚权手足无措,只能轻拍她的背。良久,春香才抬头,泪眼朦胧中带着决然:"楚郎,春香虽是风尘女子,却一直守身如玉。今日既得郎君真心,愿以此身相许。"
红烛摇曳,罗帐轻垂。窗外雨声渐急,却掩不住阁楼内两颗炽热的心跳声。
云雨过后,春香从枕下取出一块玉佩,一分为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说是父亲的信物。今日一半给楚郎,一半我留着。待郎君金榜题名时,以此为凭来赎我。"
楚权郑重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着半个"宁"字:"这是?"
"我也不知全貌。"春香摇头,"只听娘说,父亲姓宁,是京城的大人物。"
乡试前夜,春香在百花楼后院为楚权饯行。月光下,她将绣着"蟾宫折桂"的香囊系在楚权腰间。
"这些碎银带着路上用。"春香塞给他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我在香囊里缝了庙里求的符纸,必能保佑楚郎高中。"
楚权握住她的手:"若得功名,第一件事就是回来为春香赎身。"
夜风拂过,吹落几片早凋的梧桐叶。春香忽然踮起脚尖,在楚权唇上印下一个带着泪水的吻:"我等你。"这个吻比初吻更加缠绵,带着桂花酒的甜香和离别的苦涩。
第三章 科举梦碎
秋闱之日,楚权怀揣春香绣的"蟾宫折桂"香囊步入考场。三场考试下来,他自觉文章做得极好,尤其是策论一篇,直指时弊,字字珠玑。
放榜那日,楚权早早等在榜前。然而从第一名看到最后一名,都没有"楚权"二字。他不敢相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终于确认自己落第了。
"听说今科取士,非世家子弟不用。"旁边一个落第秀才愤愤道,"我认识一个考生,文章狗屁不通,只因为他是礼部侍郎的远亲,竟中了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