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有人告诉我,我家破产了,而挽救这一切的办法,是让我去和一个陌生的、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结婚?
这他妈比八点档狗血剧还要离谱!
接下来的三天,我的手机几乎被打爆了。
我爸医院的护士、公司的元老、甚至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轮番上阵。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威逼利诱,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乖乖回去结婚。
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像一头困兽。
愤怒过后,是巨大的茫然和无措。
我爸还在医院……
那个虽然唠叨但总会偷偷给我塞零花钱的老头……
家里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
第三天傍晚,敲门声响起。不是房东催租那种不耐烦的敲法,而是克制又笃定的几声。
我以为是哪个说客找上了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猛地拉开门:
“有完没完!我说了我不……”
门口站着的,是我妈。
才三天不见,她像是老了十岁。
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散落着几缕。
她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旧外套,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很沉的纸袋。
看到我,她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下撇,眼圈瞬间就红了。
所有的怒火和抱怨,在看到她那副模样的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堵得我心口生疼。
“……妈。”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纸袋递给我,声音哑得厉害:
“试试……合不合身……”
袋子里,是一套崭新的、面料考究的黑色西装。
旁边还放着一双锃亮的皮鞋。标签已经被细心地剪掉了。
我盯着那套西装,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大概是我家现在能拿出来的、最体面的行头了。
“你爸爸……情况稳定了些,但医生说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妈低着头,声音很轻,带着卑微的恳求,
“阿衍……就当妈求你了……行吗?”
她抬起头看我,眼泪无声地滑过她苍老憔悴的脸颊。
那眼神里的绝望和哀恸,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地割着我的心。
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个“不”字。
婚礼在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奢华得如同城堡般的庄园里举行。
流程繁琐得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木偶戏。
我只是麻木地跟着指示走,微笑,点头,交换戒指。
台下坐着许多陌生的、衣着光鲜的面孔,他们的目光好奇、审视,或许还带着怜悯和轻蔑。
我的新娘一直蒙着红色的盖头,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只能看到一个纤细挺拔的轮廓。
很安静,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这就是沈家大小姐?
一个被家族用来联姻的工具?
和我一样?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同病相怜的嘲讽,更多的是对这场荒唐交易的厌恶。
繁琐的仪式终于结束。
我被引到一扇厚重的、雕花精美的房门前。
佣人恭敬地低下头:
“姑爷,小姐已经在里面了。”
真是……
复古得可以。
还姑爷。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房间很大,布置得极尽奢华,暖色调的灯光营造出一种虚假的温馨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