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看着碎片上残留的兰花根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突然想起穿越前,母亲在医院病床上拉着她的手说:“欢欢,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
是啊,好好活着。她不能就这么被打倒。
当天晚上,苏清欢让春桃悄悄去了趟冷宫。她记得历史记载里,冷宫里住着位前朝的太妃,姓沈,曾是宸妃的奶娘,后来因为替宸妃说话,被萧烬言打入冷宫。这位沈太妃在宫里待了几十年,人脉广,或许能帮上她。
春桃是第二天凌晨才回来的,带回了一个锦盒和一张纸条。纸条上是娟秀的字迹:“皇后若信老身,可于三日后戌时,在御花园西北角的望月亭相见。”锦盒里则是一支银簪,簪身雕着月亮,和沈太妃的封号“月太妃”正好对应。
苏清欢握着银簪,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底气。她知道,这是她摆脱困境的唯一机会。
三日后的戌时,苏清欢借着“赏月”的名义,悄悄去了望月亭。月太妃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宫装,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看到苏清欢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叹了口气:“果然像,尤其是这颗泪痣。”
苏清欢知道她指的是宸妃,却没接话,只是行了个礼:“多谢太妃愿意见臣妾。”
“老身不是为了你。”月太妃转身,望着亭外的桂花树,“是为了宸妃。她这辈子太苦了,老身不想看到她的‘影子’,也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苏清欢的心猛地一沉:“太妃,您知道宸妃的事?”
月太妃点点头,从袖袋里掏出个旧帕子,帕子上绣着一朵海棠花,已经有些褪色:“这是宸妃临死前交给老身的。她说,若是将来有一天,宫里来了个和她有一样泪痣的姑娘,就把这帕子交给她,让她小心柳家的人。”
苏清欢接过帕子,指尖触到帕子上粗糙的针脚,突然想起春桃说过,原主的母亲和宸妃是手帕之交。难道原主的入宫,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太妃,您的意思是……”
“柳家早就想掌控后宫,甚至掌控朝堂。”月太妃的声音压得极低,“宸妃在世时,一直护着陛下,挡了柳家的路,所以他们才会设计害死宸妃,还把罪名推给了忠勇侯府——也就是你的母家。”
苏清欢的瞳孔骤然收缩:“您说什么?宸妃的死,不是意外?”
“当然不是。”月太妃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当年宸妃去行宫避暑,柳轻瑶的哥哥柳乘风以‘护驾’的名义跟着,结果宸妃的马车在半路上‘意外’坠崖。老身后来查到,马车上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而动手的人,就是柳乘风的手下。”
苏清欢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一直以为,原主的悲剧是因为萧烬言的多疑和柳轻瑶的陷害,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大的阴谋。柳家害死了宸妃,又把罪名推给苏家,让萧烬言对苏家心生猜忌,然后再一步步除掉原主,让柳轻瑶成为皇后,进而掌控整个永熙朝。
“那……那我父亲的事呢?”苏清欢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的父亲,也就是原主的父亲,忠勇侯苏振,三个月前被柳家弹劾“通敌叛国”,现在还关在天牢里,等着秋后的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