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狗又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是块银子,月牙形的,沾着黑糊糊的东西,正是昨晚从坟里掉出来的那块。
“拿着,”李大狗咧着嘴笑,“今晚还去,那墓里……还有好多呢。”李二狗握着那银子的手像被烙铁烫了似的,猛地往回缩,银子“当啷”掉在地上,滚到门槛缝里。他瞅着那银子上的黑气慢悠悠往上飘,钻进李大狗的鼻孔里,李大狗喉咙里“咕噜”响了一声,灰蒙蒙的眼珠里竟闪过一丝绿光。
“不去!俺不去!”李二狗吓得往后退得撞翻了墙角的破筐,里头的烂菜叶撒了一地,“那坟里有鬼!哥,你昨晚明明……”
“明明啥?”李大狗站起身,动作还是僵的,膝盖“咔吧”响了一声,像生了锈的铁轴,“明明赢了钱,你倒好,揣着铜板跑了,害得俺替你挡了半宿酒。”他往屋里瞅,“王老五他们还在里屋等着呢,说你再不回来,就把你那床破棉絮扛走抵账。”
李二狗头皮发麻,里屋哪有啥动静?他刚要张嘴辩论,就见李大狗弯腰捡起那银子,往他兜里面塞:“快拿着,这是昨儿个赢的,你先揣着。等今晚我再去西头捞点,咱兄弟俩就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了。”
“西头”俩字像冰锥扎进李二狗耳朵里,他猛地想起昨晚洞里那股腥甜味,想起李大狗嘴角淌的黑涎水,腿一软差点跪下:“哥,咱别去了成不?那地方邪性,咱安安分分过日子……”
“安分?”李大狗突然笑了,笑声“咯咯”的,像老母鸡被掐了脖子,“安分能当饭吃?你忘了前年冬天,咱娘病着,你去借米,王老五那婆娘怎么把你轰出来的?你忘了去年你摔断腿,躺了仨月,连口热汤都喝不上?要不是我心狠耍无奈偷偷去掏了村里祖坟,你现在还躺床上起不来呢”他往前凑了凑,脸离得极近,李二狗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跟坟里一样的腥甜,“只有钱才管用,那墓里的钱,够咱兄弟俩快活一辈子了。”
正说着,里屋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桌子被撞翻了。李二狗吓了一跳,李大狗却眼睛一亮:“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