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耐心,一下,又一下。不是在撞门,不是在撬锁,就是在用什么东西,缓慢地、持续地刮擦着门板。
门缝底下,看不到任何脚影。只有那持续不断的、折磨神经的刮擦声。
父亲在外面吗?那个高瘦人影呢?他们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这刮擦声又是怎么回事?
“嘶啦……嘶啦……”
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刮擦的节奏甚至带上了一点诡异的韵律感。
我蜷缩在供桌下,抱紧自己,指甲深深掐进胳膊里。怀里的日记本像一块寒冰,不断散发着冷气。那行字在我脑子里盘旋不去——“恭喜你看到这里,我的孩子。”
这根本不是恭喜。这是一个早已布好的局,一个引我入彀的陷阱。从父亲的“醉话”,到井下的尸骨和日记,再到这条通向奶奶房间的密道……一切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安排得明明白白。
而我现在,就缩在这陷阱的最中心。
刮擦声停了。
突如其来的寂静,比刚才那噪音更让人心悸。
我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倾听。
什么都没有。院子里没有声音,门外没有声音。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不。
不是幻觉。
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气味,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不是院子的土腥气,不是香火味,也不是井底的腐臭。是一种……甜腻腻的、带着陈旧灰尘气的味道。像是放了很久的桂花油,又混合了某种药材的苦涩。
这味道……我很熟悉。是奶奶房里特有的味道。她常年用的头油和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