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相信我。
我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直到那一天,体育课上。
我们正在进行八百米测试。
跑到第二圈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肚子一阵绞痛。
我咬着牙,坚持着往前跑。
可是,那股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子在我的肚子里搅。
我的眼前开始发黑,双腿发软。
“砰”的一声,我摔倒在了跑道上。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好像看到一个身影,不顾一切地朝我冲了过来。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务室里了。
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刺激着我的鼻腔。
我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宴钦那张写满了焦急的脸。
“你醒了?”他看到我睁开眼,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校服的领口也敞开着,露出了锁骨,看起来有些狼狈。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他按住我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医生说你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做手术。”
我愣住了。
“我爸妈呢?”
“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他们正在从市里赶回来。”宴钦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手术同意书,我签了。”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没想到,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竟然是他。
“你……”我刚想说声谢谢,医务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陈雪端着一个水杯走了进来。
“宴钦,我打了热水。许念,你感觉怎么样了?”
她看到我醒了,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笑容。
她走到床边,很自然地将水杯递给宴叹。
“宴钦,你照顾许念一晚上,肯定也累了,喝口水吧。”
宴钦没有接,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
“你先出去。”他对陈雪说,语气很淡。
陈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宴钦,我只是……”
“我让你出去。”宴钦的声音冷了下来。
陈雪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甘地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端着水杯走了出去。
医务室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宴钦坐在床边,沉默地削着一个苹果。
他削苹果的动作很熟练,修长的手指握着水果刀,一圈一圈,果皮很长,却没有断。
我记得,他以前最讨厌做这种事情。
“为什么?”我轻声问。
“什么为什么?”他头也没抬。
“为什么……要签手术同意书?”
我们只是未婚夫妻,在法律上,他并没有这个权利。
宴钦削苹果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深邃。
“因为,”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想让你有事。”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是在……关心我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自己掐灭了。
不可能。
他只是出于责任,或者说,是出于两家的情面。
“宴钦,”我看着他,认真地说,“等我病好了,我就跟我爸妈说,把我们的婚事……退了吧。”
宴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手里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他死死地盯着我,眼底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
“我说,我们退婚吧。”我重复了一遍,鼓起了我这辈子所有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