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宫梦醒,恨意焚心
冷宫的寒气刺骨,魏嬿婉蜷缩在破败的锦被里,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窗外是深秋的冷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棂,像极了她这些年在深宫里无数个不眠之夜的心跳。
“娘娘,喝口参汤吧。”贴身宫女芸香端着小小的银碗,声音里满是担忧。
魏嬿婉费力地睁开眼,浑浊的视线落在芸香年轻的脸上。她想起刚入宫时,自己也是这般鲜活,以为凭着几分姿色和心气,总能在这深宫里搏出一条路来。可到头来,她成了众矢之的,儿子永琰被养在别处,女儿灵犀早夭,连她最信任的进忠,也被如懿寻了由头杖毙在养心殿外。
“如懿……”她喃喃吐出这个名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若有来生,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心口一阵剧痛,她猛地咳出一口血来,溅在明黄色的锦被上,像极了那年重阳节,她亲手为皇上绣的荷包上滴落的朱砂。意识渐渐模糊,她仿佛看到进忠穿着一身簇新的蟒袍,笑着向她伸出手:“婉婉,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鬼地方。”
“进忠……”她想抓住那只手,却只抓到一片冰冷的虚空。
再次睁开眼时,刺眼的阳光让她有些恍惚。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她刚入宫时住的延禧宫偏殿里常有的味道。她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没有常年操劳留下的薄茧,更没有冷宫岁月刻下的粗糙。
“娘娘,您醒了?”芸香端着水盆走进来,看到她醒着,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太医说您只是偶感风寒,歇几日就好了。”
魏嬿婉抓住芸香的手,声音颤抖:“芸香,现在是……哪一年?”
“娘娘,您睡糊涂啦?”芸香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现在是乾隆六年啊,上个月您刚从答应晋了常在呢。”
乾隆六年!
魏嬿婉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起来。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这一年,富察皇后正得盛宠,嫡子永琏刚被秘密立为太子;这一年,如懿还只是娴妃,在潜邸时的旧怨让她与皇上貌合神离;这一年,进忠还只是养心殿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远远没到后来权倾内宫的地步。
“老天有眼……”她捂住嘴,泪水汹涌而出,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
“娘娘,您怎么了?”芸香慌忙递上帕子。
“我没事。”魏嬿婉擦干眼泪,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芸香,帮我梳洗更衣,我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知道,这一世,她不能再走前世的老路。依附皇上固然是捷径,却也最是凶险。她要找一个最稳固的靠山,一个能与如懿抗衡,更能护住她和未来子女的人。富察琅嬅,这位端庄贤淑却外强中干的皇后,将是她最好的盟友。
第二章 初结善缘,暗通款曲
富察皇后的长春宫总是带着淡淡的松木香,一如她本人给人的感觉——清冷、端庄,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魏嬿婉跟着一众低位嫔妃跪在殿中,低眉顺眼,余光却悄悄打量着坐在主位上的富察琅嬅。
她穿着一身石青色绣暗纹的常服,头上只簪了一支赤金点翠步摇,神色温和地听着众嫔妃请安。可魏嬿婉看得出,她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那是对太子永琏身体的担忧,也是对后宫日益复杂局势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