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不急。
我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慢慢玩。
门铃在这时突兀地响起。
我皱眉。霍文骥这窝囊废没什么正经朋友,这个时间点……
透过猫眼,外面站着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气场冷硬,与这栋破旧公寓楼格格不入。他的脸,深刻而英俊,眉眼间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鸷和审视。
霍屹。
他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我深吸一口气,扯开领口,弄乱头发,故意揉红眼睛,摆出一副宿醉未醒的烦躁模样,猛地拉开门。
“谁啊!大清早的……”我模仿着霍文骥惯常那种不耐烦又怂包的语调,含糊地抱怨。
霍屹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在我脸上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审视。他似乎想从我这副皮囊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霍文骥?”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称呼,直接得像在确认一件物品。
“干嘛?”我靠在门框上,努力演出色厉内荏,“找我什么事?”
“最近几家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他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目光锁死我的眼睛,那股压迫感几乎能让人窒息。若是真正的霍文骥,此刻恐怕已经腿软结巴了。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适时地露出茫然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什么事?你说什么呢?我告诉你,别以为爸最近让你进了公司你就了不起了!跑我这来撒什么野!”
我试图重重甩上门,显示被冤枉的气愤。
门却被他的手轻易抵住,纹丝不动。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眼神里的怀疑丝毫未减,反而更深。
他显然不信我这套表演,但又找不到任何证据。那种一切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极度不适。
我们对峙着,空气凝固,只剩下我粗重(假装)的喘息和他冰冷的沉默。
几秒后,他忽然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贴到我面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试图看进我的灵魂深处。
“不对。”他声音极低,却带着致命的危险,“你最近很反常。你到底是谁?”
最后那句话,他问得极慢,一字一顿。
公寓里安静得可怕。
我看着他眼底那份熟悉的、多疑的狠戾,忽然笑了。那笑容一定很怪异,出现在霍文骥这张颓废的脸上,充满了违和的冰冷和嘲弄。
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悄然褪去。
我慢慢直起身,不再掩饰眼底的清明和恨意,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哥哥,”我轻声开口,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亲昵和恶意,从睡衣口袋里,慢慢抽出一张折叠的纸,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那是一份DNA检测报告的首页,关键信息被遮挡,只露出一个清晰的、否定的红色印章图案。
“你猜,”我盯着他骤然缩紧的瞳孔,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字字诛心,“为什么父亲明明那么多私生子,却偏偏只把你一个人,从小养在外面那座不见光的别院里?”
“是因为讨厌你母亲,”我往前倾了倾,几乎贴到他耳边,用最轻的声音,吐出最残忍的猜测,“还是因为……怕你啊,我的好哥哥?”霍屹的瞳孔骤然缩紧,像被针尖刺了一下。他周身那股冰冷的压迫感瞬间凝实,几乎化为实质,扼住人的呼吸。抵着门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