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震耳欲聋的碎裂声里,陆沉舟往我嘴里塞了颗薄荷糖。
甜的。
和当年交杯酒一个味道。
3 琵琶弦断
琵琶弦崩断时,血珠溅入我眼中。
第三根了。
我盯着琴箱里微微震颤的弦尾,指尖是火辣辣的疼。
白凤芝失踪已经超过24小时了。
陆沉舟破门而入时,我正用牙齿扯断缠在指腹上的断弦。
他左手缠着裹帘包着大半手臂,血迹洇透纱布,触目惊心。
右手捏着份电报,边缘还在微微燃烧。
“周家。”他将电报拍在琴谱上,准确的读出了发报人,“十六铺码头三号仓,明晚十点。”
我沉默的看着电报上熟悉的日文印章。
发报人署名周慕云,墨迹还没干透。
陆沉舟忽然掐住我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
他的拇指蹭过我眼下,我才发现自己在哭。
“不许哭。”他咬住我耳廓,带着薄荷味和血腥气的气息充斥在我的鼻腔,“明天我带兵抄了周家。”
我推开他拿起胭脂盒。
铜盒底部黏糊糊的,借着厅堂里的烛光,我隐约看见白凤芝用指甲油画的小像——是我们约定的紧急撤退暗号。
一朵歪斜的玫瑰,花茎上缠着断弦。
“她活着。”陆沉舟忽然夺走胭脂盒,“今早我在法租界看见她了。”
我掰开他受伤的手。
绷带下伤口深可见骨,一条血珠挂在唇边,滴滴答答往下渗。
这不是枪伤,是近身搏斗留下的。
“你见到她了。”
陆沉舟瞳孔一缩。
他捏住我流血的手指,含进嘴里,铁锈味在唇齿间漫开。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雪茄的烟味从纱帘缝隙透进来,丝丝缕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