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房间外传来蝉的鸣叫,一声比一声凄厉,在这种深秋的季节,它本应该和其他伙伴一样死在初秋。
我躺在床上听着那蝉鸣最终没了声,应该是死了,我心中的烛火也只剩了一个小火苗还在倔强地摇曳着。
这些年我耗着自己的爱意,丝毫没有回应,撑了这么久也属实难得。
我看了下时间,夜光的小闹钟散发着幽幽的绿光,显示着凌晨2点。
我为那只不知道僵死在哪的蝉记下这个时间,躺下继续翻个身睡着,屋内是浓厚的黑色,压抑得让我睡不着。
又翻了几次身,我决定起床,偷偷溜到庭院去找那只蝉的尸体。
找到了能怎么样呢?我不知道,我在凉风里只穿着薄薄的一层病号服,打开手机手电筒,专心蹲在草丛里翻找着。
灌木丛的树枝在我手上划出白痕,我浑身冰冷得像是千年的寒玉,可这些我都感觉不到,满脑子只想着找到那只蝉的尸体。
人悲伤的时候总喜欢找些无意义的事情来做,象征着什么,我也是,我只觉得这样做能让自己安心些。
孟清川在医院二楼,长身玉立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庭院里闪烁着的白光,他身后烂醉如泥的朋友正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就诊。
刚刚从酒吧把发小拉出来送到医院的时候,孟清川就注意到了那道白光,起初他以为是什么可疑人物趁着黑夜摸进医院,后来发现竟是一个瘦弱的女病人。
他有些好奇地观察我许久,看着风将我的病服吹鼓起来像是一面旗帜,那身影实在是太过单薄了,孟清川忍不住下楼,将外衣脱下披到了我身上。
我吓了一跳,许久的寒冷让突然而来的温暖显得如此鲜明突兀,我好像一头受惊的小鹿一般,睁大了那双杏眼看向温润如玉的男人,湿润的眼眸里全是孟清川的倒影。
眼前是一个和祁宸衍好看得不相上下的男子,我从来没和其他男人说过话,因此有些紧张。
“你在这里做什么?”孟清川蹲下来轻声问道。
“我在找蝉的尸体,刚刚还在这叫,现在一点声没有,应该是死了。”我解释完便又继续回去翻找起来。
孟清川挑挑眉,先不论这么寒冷的天气怎么还会有蝉,但这么文艺的事确实是青春期的女孩子会干出来的。
他站起身好笑地摇摇头,没有再打扰我便走了,而在他不知道的心的角落,我的模样已悄悄种下、生根发芽。
我还是没找到那只蝉,或许是埋到了泥土深处,又或许其实蝉根本没死,只是找到一个地方好度过寒冬。
后者听起来就像童话,我手里捏着身上的外套,昏昏沉沉地走回了病房。
吹了一夜冷风,身体素质这么差的我发起了高烧,我一头倒进枕头里,脸上泛起了不健康的红晕,呼吸都是热的。
我朦朦胧胧地睁着眼,听见外面好像下起了密不透缝的大雨,一只小手伸到自己面前。
“你走丢了吗,不要怕,我来帮你找爸爸妈妈。”
那是祁宸衍对我唯一温柔的一次,也是这一切的开端,我伸出手想握住那只幻影中的小手。
现实中,小护士一把抓住我的手,按下了呼叫铃。
第6章
“我看你是医院待得很爽,都已经不想离开了是吧。这些天因为你,我都跑医院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