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风沙将至
边塞的风总是裹着沙砾,刮在脸上生疼。
伽罗站在最高的烽火台边缘,紫色长发在荒漠干热的风中狂舞,像一面不屈的旗帜。她已经三天没有离开过这个位置,金色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却依然锐利如鹰,紧紧盯着远方的地平线。
“东南方向,三十里。”她轻声自语,修长的手指已经习惯性地搭上了弓弦。即使不用刻意去数,她也清楚地知道,箭袋里只剩下最后十支箭。每一支都擦拭得锃亮,箭尾的羽毛整齐完好,在黄昏的余晖中泛着柔和的光。
底下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铠甲的碰撞声。花木兰三步并作两步登上高台,她的铠甲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和新的创痕,左肩处的甲片已经碎裂,露出底下被简单包扎过的伤口。
“你去休息。”花木兰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显然也已是强弩之末。她走到伽罗身旁,递过一个水袋,“喝点水,你的嘴唇都裂了。”
伽罗终于微微侧头,接过水袋抿了一小口。清水滋润了她干渴的喉咙,但她金色的瞳孔仍然没有离开远方。
“我还撑得住。”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今晚的月亮太红了,魔种会不安分。”
花木兰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远方。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黑压压的影子正在蠕动,像是蛰伏的野兽,等待着扑食的时机。夕阳西下,天边那轮初升的月亮确实泛着不祥的血红色。
“斥候汇报,他们找到了城墙的薄弱处。”花木兰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被风吹散,“就在西南角楼附近,上次魔种冲击造成的损伤还没有完全修复。”
伽罗的手指微微收紧,弓弦发出轻微的嗡鸣。“我会在箭尽之前,结束这场战斗。”她从怀中掏出一枚褪色的护身符,轻轻摩挲着上面已经模糊的千窟城纹样。这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花木兰沉默片刻,从腰间解下自己的短剑,塞到伽罗手中。“拿着,以防万一。”
伽罗愣了一下,“那你...”
“我还有重剑。”花木兰拍了拍背上的巨剑,露出一个疲惫却自信的笑容,“况且,长城守卫军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二章:孤箭的誓言
伽罗是千窟城最后的继承者。
那座曾经矗立着无数藏书阁的智慧之城,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和灰烬。有时在深夜,伽罗还能在梦中听见图书馆坍塌时的轰鸣,看见父亲将她推入逃生密道时最后的微笑。
“活下去,伽罗。守护知识的火种...”
父亲的声音常常在她耳边回响,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从千窟城逃出的那日,她只带出了一本古籍和父亲给她的护身符。如今,那本古籍中的知识和她手中的长弓,都成为了守护长城的利器。
夜幕完全降临,魔种的嘶吼声由远及近,如同死亡的鼓点敲在每一个守卫军战士的心上。城墙上的火把被一一点亮,在风中摇曳不定,将战士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伽罗站在预定位置,将十支箭一一插在身前的地面上,方便取用。这个习惯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一个优秀的射手,永远要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