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想多了。江月可能只是遇到了普通的困难,又不好意思找别人,才想到了我这个“一面之缘”的军人。
“那就好,”我定了定神,“白露,我问你个事。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江月的人?”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有十几秒,白露才用一种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卫国,你……你怎么会知道她?”
03
白露的声音抖得厉害,仿佛“江月”这两个字是什么洪水猛兽。
“她……她给你写信了,是不是?”
我心里一沉,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你看见信了?”
“我不是故意的,”白露的哭声瞬间爆发出来,又急又委屈,“信掉在门口,我捡起来……就看到了那个名字……卫国,我不是想偷看你的信,我只是……我只是害怕……”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个江月,她就是个疯子!当初在镇上,她就到处跟人说,说你喜欢她,说你跟她……跟她有了夫妻之交!我气不过,跟她理论,她还骂我,说我是不要脸的狐狸精,抢了她的男人!”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江月?那个看起来文静又温柔的护士?会是这样的人?
“卫国,你别信她!她就是看你当了营长,前途无量,想赖上你!她要真有什么难处,怎么不去找别人,偏偏来找你?她就是想破坏我们的家庭!”白露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你现在出息了,我……我配不上你了,你要是信了她不要我和孩子了,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电话那头,邻居张嫂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哎呀,卫国啊,你可别犯糊涂!白露这孩子多好啊,怀着孕还天天帮我们忙里忙外的,一心一意为了你。你可不能听外头野女人的胡话,寒了自家媳妇的心啊!”
“就是就是!陈营长,我们可都看着呢!”
七嘴八舌的声音,夹杂着白露撕心裂肺的哭声,像一盆脏水,把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我记忆里那个眉眼弯弯的江月,和白露口中那个纠缠不休的“疯女人”,形象完全重叠不起来。
可白露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而江月,不过是一面之缘。
我该信谁?
“卫国,你说话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白露的哭声越来越弱,带着一种濒死的哀求。
我闭上眼,那晚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翻腾。我确实喝多了,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万一……万一我真的对江月做过什么承诺,让她产生了误会呢?
“别哭了,”我沉声打断她,“信的内容我看了,她只是说有困难,没说别的。你别胡思乱想。”
“真的?”白露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真的。”我斩钉截铁,“我是有妇之夫,这点原则还是有的。以后她的信,你直接烧了,不用管。”
我给了白露一颗定心丸,也掐断了自己对江月的最后一丝念想。
挂了电话,我将那封信撕得粉碎,扔进了纸篓。
我告诉自己,陈卫国,你是个军人,你要对你的家庭负责。不能因为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毁了现在的生活。
一个月后,白露“早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