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出血块时,庶妹正戴着我的凤簪当侯夫人。
"姐姐死透没?"
她鞋尖碾我断手,"你那三千两嫁妆养肥了柳巷寡妇呢。"
重生回荷花宴,我踹她下水,扬手撒开侯爷艳诗:"诸位瞧好,今日我休夫!"
肺痨像无数钢针扎着我的肺,每次喘气都带出血沫子。
草堆里的腐臭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我蜷在侯府废弃马厩的角落,指甲抠进泥地。
前世这一天,我那个温润如玉的好丈夫沈砚,亲手给我灌了哑药。
他那娇滴滴的庶妹乔月蓉,笑盈盈地用簪子挑断了我的手腕筋脉。
最后,他们把我像条死狗一样拖出去,活埋进了乱葬岗。
“咳咳...咳...”
喉咙里涌上腥甜,我咳得蜷成一团,吐出的血块里混着暗红的碎肉。
破草席被一只脏靴子狠狠踢开,马奴赵四那张横肉堆积的脸凑近,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啧,还没咽气呢?侯爷说了,您这尊贵的侯夫人,只配喂野狗!”
他咧嘴,露出黄黑的牙,“您也别怨,谁让您碍了侯爷扶正柳林巷那位的心头好?阿沅小姐落水那会儿,您真当是意外?那是侯爷给新夫人递的投名状!夫人待您不薄,您倒好,为灭口连亲闺女都推下水池!毒妇!”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我脑子里搅动。
阿沅...
我三岁的阿沅,荷花宴那天在回廊边玩,是乔月蓉“失手”把她撞下去的!
水那么深,我的阿沅扑腾着喊娘,那些人却拦着我...
原来是这样!
沈砚!
你用我的嫁妆养外室,用我女儿的命铺你扶正贱人的路!
巨大的恨意冲得我眼前发黑。
怪我蠢!
怪我相信什么“女子以夫为天”的鬼话!
江南盐商乔家独女的十里红妆,一百二十八抬实实在在的金银田产铺面,我眼皮不眨全给了沈砚经营。
他一个破落户靠着我的钱起家得了爵位,转头就和寡妇勾搭成奸,嫌我们母女碍事了!
什么情深义重,全是算计!
他们要我的钱,要我的命,还要我女儿死得不明不白,好给他们腾位置!
窒息感猛地攥紧喉咙,冰冷的泥土仿佛已经压上口鼻。
我不甘心!
沈砚!
乔月蓉!
你们不得好死!
黑暗彻底吞噬意识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道拽着我下沉。
冰冷刺骨的水猛地灌进鼻孔嘴巴!
“阿沅!”
我尖叫着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得要从嗓子眼蹦出。
刺目的阳光晃得我眼花,耳边是丝竹管弦的喧闹,还有女眷们娇滴滴的笑语。
荷花宴!
我正站在侯府荷花池的回廊上!
廊柱朱漆鲜亮,池子里粉白的荷花开得正好。
三岁的阿沅穿着我亲手缝的粉缎小袄,扎着两个小揪揪,正趴在光滑的栏杆边,探头去看水里的锦鲤。
小身子摇摇晃晃,危险极了。
而她身后,我那“温柔娴静”的庶妹乔月蓉,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一只手“亲昵”地搭在阿沅背上逗弄,另一只手的指尖,却已悄然抵住了阿沅稚嫩的后心!
就是现在!
前世就是这个姿势,下一刻她就会“惊慌失措”地“失手”把阿沅推下去!
“乔月蓉!”